叶梦笙心头一颤,立刻转身,却恰好和背后的林羡云视线对上。
猝不及防,她吓得张口欲叫,被林羡云眼疾手快地捂住,拖到了一侧树林里躲好。
独孤策走出营帐,左右环顾,确定无人,便又进去。
林羡云见危机解除,放下手,冷冷地看着叶梦笙。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林将军,不瞒您说,我耳朵有疾。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林羡云问:“既然耳朵有疾,又怎知他们方才正在谈话?”
她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林羡云的眼神越来越冷,犹如隆冬寒霜。
叶梦笙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夺眶而出。她跪下一把抱住林羡云的腿,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地说:“林将军,我是您的头号粉丝。您的大名,我们那黄土高坡的姑娘没一个不晓得。我就是因为您,才冒着风霜一路入京。哪知时运不济,在临安城被俘。我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可谁知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您是国之栋梁,臣中诸葛,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您救救我吧。”
林羡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扶起她,轻斥道:“一个女孩子不知矜持,成何体统?”
叶梦笙叫道:“我就快死了,还管什么礼数,什么矜持,什么体统?通通见鬼去吧!”
林羡云低声呵道:“你若想把他们引过来,可以再大声一些!”
闻言,她立刻伸手捂住小嘴。一双杏仁眼瞪得圆鼓鼓,煞是可爱。
林羡云也不知为何,见她这般神色,心头忽而柔软。他素来冷硬的神情稍许柔和,伸手捏了捏叶梦笙白嫩的脸颊,“别怕,走吧。先解决北贼的事情。”
叶梦笙正了正衣冠,随后便若无其事地与他同去马厩牵马。
待两人策马出了几里地。林羡云放缓速度,见她心事重重,道:“薛陵阳心里有数。知道大敌当头,什么应该先做,什么应该后做。”
先做的必然是攘外,后做的便是内斗。独孤策那番话令她不寒而栗。看来薛陵阳不仅仅想把昏君赶下龙椅,还想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那么林羡云,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叶梦笙道:“林将军,您在提点我什么吗?梦笙愚钝,还请将军明示。
林羡云反问:“你方才在帐内说招安张超的事是甚么意思?”
叶梦笙将她欲入朝为官,希望得到薛氏举荐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她的根基不稳,筹码又少,姚湘已是弃子,乱世之中想要建功立业又想自保,唯有多找几个山头。
这几位主战派的将军,看似面和实际心不和,况且龙椅上的人昏庸,谁都想把他踹下来,自己上去坐一坐。
而她赌的就是林羡云的气节与忠心。
臣中诸葛不是溜须拍马。如若诸葛不忠,怎会在大功告成之际被阿斗一纸诏书召回。
林羡云道:“无论如何,你阻止了一场大战爆发,没让北贼得逞看到兄弟相残的戏码。林某在此谢过。”
他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叶梦笙拱手回以一礼,“将军言重了,这是梦生分内之事。”
几位少将皆是饱读诗书,胸藏乾坤,尤以林羡云更为儒雅。
张超豪放,薛陵阳桀骜,林羡云虽然冷傲但骨子甚是清高,不因世道崩坏,社稷不稳,而与豺狼猛虎同流合污。
她该询问或是再三确认林羡云的政、治立场,他拥护的是昏君,还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人。但已有薛陵阳的前车之鉴,她还要再缓缓,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与他开诚布公。
两人的关系还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是以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