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生围着霍文璟唧唧喳喳,霍文璟有些烦躁,浓眉轻轻皱起,内心抱怨着早知道不来了,但良好的教养使他还是没有给这群女生甩脸子。
跟霍家二少考上同一个班,大概率是她们这辈子最有可能接触豪门的机会。好不容易见到霍文璟一次,自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竭力想在他面前留下个深刻的印象。
但其中有一个例外,一个圆脸微胖长相可爱的女生正在对王冬献殷勤,举了瓶打开的水,似乎想给对着她笑吟吟的王冬喝。
刘圆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长得可爱也算漂亮,但根本入不了霍家这种大家族的法眼,连当情人都不够格。反而王冬作为霍文璟的室友,家世长相都尚可,以后凭着室友这一层关系,也能讨点好处。最关键的是她踮踮脚就能够到,也对王冬本人挺有好感。
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力量,刘圆圆没站稳手中的水瓶一下子洒了一半,淋湿了她刚买的新鞋。
“谁啊?”长没长眼?顾忌着心上人就在眼前,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她咽下了刻薄的语言。
转身一瞧,漂亮的脸蛋撞入眼帘——是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元鹤,还带着那每次看都令人十分不爽的冷傲。
她的怒火条件反射般窜上脑海,嘴比脑子快一下子没憋住,尖酸的话语脱口而出:“撞到人哑巴了不会说话啊?”
元鹤有些惊讶,他立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撞了人后,声音轻而缓地道歉:“不好意思。”
似乎被骂得有些难过,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黑眸波光潋滟带着点湿意,他看了一圈人,包括站在里边挑起浓眉的霍文璟。再次表示歉意,带着点微不可闻的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一瞬,几个之前围在元鹤身边打转的男生,瞬间保护欲上头纷纷解围。
“元鹤又不是故意的,至于骂那么难听吗?”
“就是,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又没出什么大事。”
“你刚才跟炸药似的一点就着,元鹤根本就来不及跟你道歉……”
你一言我一语,便将元鹤的责任轻巧地撇开了。刘圆圆看着周围男生不赞同,隐隐有些责备的眼神,好像不应该是元鹤给自己道歉,而是自己需要给元鹤道歉。
她觉得太荒谬了。
这个狐狸精!第一眼见他就知道他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一个大男人还喷那么勾人的香水,之前那几次果然没冤枉他。
元鹤略带感激地望了那几个为他说话的男生一眼,卷翘的睫毛轻轻眨了下,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扇着艳丽的翅膀,慢慢悠悠地飞到了他们身边。
男生们立即红了脸,更加上头地维护起来。
他收回目光的时候,黑漆漆的、带着水汽的眸子轻轻划过,路过霍文璟和王冬时停留了一瞬。红润的唇微微抿了一下,泛出一点青白的颜色,随即便出声让那几个男生不要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他不对。
寸头男人凸起的喉头滚了下,定定地盯着已重新恢复红润的嘴唇,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他身边的室友看直了眼,心里跟被猫抓了似的,急不可耐地上前,隐隐有护卫的架势。
最让刘圆圆接受不了的是,连曾经在她面前贬低过元鹤的王东,只被元鹤那带着勾子的眼睛看了一眼,就一眼!就也上前安慰起了一看就是装可怜扮无辜的绿茶婊,居然还为了这个婊子回头瞪了她一眼。
“圆圆她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王冬细声细语,好似她是罪魁祸首,元鹤一个大男人是个易碎的瓷器,生怕她声音稍大一点就把他给震碎了。
“王冬!”她怒极,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水瓶被捏得变形,里面的水在窄小的瓶身里晃出波涛。她此刻根本顾不得心疼自己刚花光了零用钱买的新鞋,只沉浸在被王冬背叛的愤恨中。
“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的,你们都瞎了眼吗?给一个大男人当舔狗!”新仇带着旧恨,刘圆圆手一扬,剩下的半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泼到了元鹤的身上。
周围的男生惊呼着,拉住了刘圆圆想接着挥下去的手。
元鹤立刻湿了半身,柔软的发丝上水珠滚落,湿漉漉地贴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卷翘的睫毛也湿成一缕一缕,他下意识地眨眼,附在上面的水珠便掉了下来,晶莹透亮,好像陷落在凡间的天使在悲伤地哭泣。
“刘圆圆!”王冬惊呼,他没想到平时很可爱的刘圆圆,居然嫉妒心这么强。
他慌忙看向元鹤,生怕因为他和刘圆圆关系比较好被记恨上。但这一看,王冬一下子心猿意马起来。
那半瓶水不光把元鹤的头脸浇湿,还将他的上半身也浇了个透。白衬衫吸水性太好浸满了水,紧紧地贴在显得过分饱满的胸膛上,透出里面的肉色。隔着湿衣,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奶头被刺激得挺成小小的两粒,粉嫩嫩的,将湿透的衬衫顶出两个小尖包来。
初秋的风轻轻刮过,不像夏天那般燥热,带着些萧瑟的凉意。元鹤本就不耐寒,此刻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软得不像话的胸肉缀着粉樱,像果冻一样颤巍巍的抖。
王冬口干舌燥,下意识伸手,眼睛紧紧盯着元鹤的胸,口中喃喃道:“元鹤,我帮你擦擦。”
元鹤轻巧地闪过了身,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脸颊两侧的水珠扑簌簌地没入衣领,在锁骨的凹陷处聚集成一小团水洼。
他第一次正式地和霍文璟接触——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
“可以借我条毛巾吗?”他眨了眨眼,从舌尖滚出来的声音好像也被水浇透了,带着氤氲的水汽,“霍少……”
被这样祈求的目光看着,霍文璟晕头晕脑的。等回过神来时,两人已坐开来的越野车里,暖风开着,手里还拿了条毛巾。
感受到手里毛巾的细密触感,他愣了下,望向依旧注视着他的元鹤,犹豫地问道:“我用过的你介意吗?不过只用过一次,后来洗干净了的。”
“不介意的。”元鹤轻轻摇摇头,骨肉匀停的手腕被湿透的袖口贴着,散着初秋的冷意。他伸手去抓毛巾,细细的掌骨上面附着薄薄一层皮肉,随着动作时隐时现。
只是一只手罢了,平平无奇。
但霍文璟的目光就是黏在了上面,深邃的眉眼一眨不眨,看细嫩的皮肉,看上面凸起的青筋,看他纤长的手指拿过毛巾时不小心蹭过自己布满茧子的掌心。
凉凉的,带着细微的颤抖。
与现在这个天气还穿篮球服,天天运动壮得跟个火炉似的他一点也不一样。像一块泛着冰冷光泽的软玉,远看冷冻摄人,等靠近了才发现内里的柔软。
霍文璟慌忙收回大手,无名指不经意间盖在被元鹤抚过的地方摩挲,似还能感受到他被秋风吹得冰凉的温度。
元鹤的嘴唇不复之前的红润,被冻得青白。他随意擦了下头脸,便去擦湿透的衬衫。
透明的衬衫纤毫毕现,将里面的胸肉完整的勾勒出来。刚才在外面还不明显,此时车里光线没那么晃眼,霍文璟仗着运动时锻炼出来的良好动态视力,突然发现元鹤右胸下方有一点点灰色的痕迹。但毕竟衣服隔了一层,看不太清。
“你把衬衫脱下来吧,拧一拧干得快些。车里有暖风,不冷的。”他突然来了兴致,眼睛眯起,一下子热情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一样游离在外,像个冷漠的旁观者。
不等元鹤拒绝,便擅自调高了车内暖风的档位。这款车型性能强劲,温度升得很快,没多久唇色便渐渐正常,甚至有些燥热了。
元鹤的手顿了顿,似是诧异他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然后摇头拒绝:“不用了,温度这么高,一会儿就干了。”
“湿衣服穿的时间长会感冒的,还是脱了吧,放在出风口一会儿就干了。后座还有我其他的衣服,你可以先换上。”
霍文璟虽刚成年,但身量着实不小,宽大的越野车里,一个人就占据了相当大的位置。此刻他强行去帮元鹤去脱衣服,便将漂亮少年挤到门边,紧紧挨着关上的车门。配上少年惊慌的眼神,乍一看像是强抢民女的恶棍在行凶。
他平时看着好说话的样子,但毕竟是霍家的二少爷,从小没多少人敢真的忤逆。不像大哥被拘在继承人的框架里,父母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想打篮球就去打,想冲浪就去海边。所以养成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手的性格,自是不会将元鹤没有用尽全力的反抗当一回事。
宽大的手掌握住元鹤的胳膊,热意透过湿衣,像点燃的烛火炙烤上来,烫得他一激灵。
漂亮少年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校园网上“霍家二少没有架子,为人随和”这些帖子都是假的吗?
他开始怀疑是否要继续把目标放在这个举止粗鲁的男生身上,毕竟他是来找鸡巴的,不是找虐。
霍文璟去扒元鹤的衣服,衬衫的领口被扯得越来越大,扣子也蹦掉一颗。洁白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渐渐显露真容。
元鹤的胸不像普通男生那样平,或者是带着韧性的肌肉的软,而是更像小胸女生一样绵。霍文璟仅仅隔着衣服,都感觉摸一把就软得要化了。
热风将水汽从湿衣里赶出,车厢里变得闷热。霍文璟端正但带着少年傲气的脸上渗出一点汗水,挂在黑色的鬓角。
扒着扒着,原本想要探究的心理变了味道。大手不再执着地去扒衣领,力度也减轻了。掌心被吸在了露出一半的细腻胸肉上,暧昧的摩挲。
手指只轻轻一按,便留下了红色的印子,像凋零飘落的花瓣悠悠落在大片的雪地上。
“霍少!”元鹤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霍文璟的手臂上,脱口而出的敬称,不再像刚刚那样带着轻曼的湿意从舌尖滚出,而是包含了清晰的恼怒和质问。
两人僵持在车上,霍文璟目光幽深,与他对视。
元鹤怒瞪着桃花眼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渐渐泛起一圈湿意。但红色的眼尾瓦解了恼怒的层级,霍文璟不仅没有被吓到,目光反而更加狎昵。
“元,鹤……”他一字一字地念出元鹤的名字,好像在思考什么。就在寸头男人要更进一步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元鹤趁他愣神的时候拍开了还在摸胸的手掌。
“谁啊?!”霍文璟语气不善,他被拍开的那只手不耐烦地接起电话,随即挑了挑眉,“溯哥,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那边说了一长段,霍文璟手里接着电话回应,但眼睛还紧紧地盯着他,“嗯,对,我这两天在准备篮球赛,下半个月才能去。到时候提前联系哥……”
“放开我。”霍文璟捏着他胳膊的手有些紧,元鹤不舒服地皱眉,忍不住怒斥出声。
霍文璟松开手,放在嘴角做了个“嘘”的动作。但正是这最后一松,将少年第二颗衬衫扣子绷掉,右边的衬衫滑落,露出柔软的胸肉,和粉樱下面的一颗黑色的小痣。
霍文璟盯着小痣怔怔地,话筒另一边似乎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了句话。
他此刻没心思听对面在说什么,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连耳朵都没进就飘走了,眼里心里都只有那颗色情得要命的小黑点,嘴上胡乱回答:“不认识什么元什么何的,先不说了溯哥,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儿,挂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挂断了。
他鼻翼翕张兴奋起来,喷出的热气越来越近,直到元鹤恼怒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才猛然惊觉此刻离这个漂亮少年如此之近,近得能看到他脸上细不可见的毛孔,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香水味道。
出乎元鹤意料,似是被这一巴掌打醒了,霍文璟没有介意脸上还火辣辣的巴掌印,收起了那一副发情的公狗模样,认真地给少年道了歉。
他给元鹤拿来了备用的衣服,细心地告知车窗已贴防窥膜,并充满绅士风度关上车门。一脸严肃认真地站在门口昂首挺胸,就像一条雄纠纠的护卫犬在保卫他亲爱的主人。
元鹤换了一件黑色t恤儿下了车,是霍文璟的旧衣。衣服领口很大,露出大半个莹润的肩膀,下摆很长,一直遮到了穿着淡蓝牛仔裤的膝盖。这么穿很奇怪,但是因着少年的漂亮脸蛋,并没有显得多怪异。
“实在对不起啊元鹤,刚才我就是怕你着凉,不是故意撕坏你衣服的。”霍文璟凑了过来,扬起微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晶晶亮的眼睛瞪圆了,莫名地透着憨厚,“为表歉意,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元鹤僵着张脸,目光凉凉地望着他。霍文璟又低三下四地哄了许久,才哄得这位爷答应去吃饭。
旁边路过的同学都惊呆了,学校里谁不知道霍文璟是霍氏集团的二少爷,哪个胆大包天的敢给他摆脸子?转头看了看元鹤,心里的天平往回倾斜了一点,其实这么漂亮的脸蛋也不是不可能……
趁着霍文璟打电话问他那帮狐朋狗友哪家店合适时,元鹤径直走向正背对着他的刘圆圆。
“呵,一个大男人不要脸,我看上谁他就要勾引谁,这是成心和我作对!刘学长和王冬的狗眼都瞎了吗?……”刘圆圆破口大骂,元鹤不用听就知道是在骂自己。
“哎,哎,算了算了……”旁边的女伴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后面。可惜刘圆圆怨气冲天,一点都没领会到女生的意思。不过就算看懂了她也不在乎,反正当着他的面骂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圆圆,我从来没记住过你的什么王学长刘学长。”令人憎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但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这么编排我,你的谎言可就要成真了。”
元鹤声音不大,慢慢悠悠地飘过来,但刘圆圆却丝毫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她不敢回头,脸色刷白。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心里很清楚这是真的,而且成为现实根本不需要元鹤费多大工夫。他只要招招手,那些男人就跟吃了迷魂药一样奔过来当他的舔狗。
“元鹤,今晚去这家怎么样?”霍文璟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挥着手里的手机。
刘圆圆失魂落魄地转头看着两人的背景,霍文璟身材高大,但在元鹤身边时不时会躬着腰去迁就他。她面露嫉妒,随后肩膀泄气般耸拉下来。
别看霍文璟平时吊儿郎当,如果真想哄一个人是舍得下心思的。
他问了元鹤口味,带少年吃了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的苏式私房菜,并且给元鹤买了几件价值不菲的衬衫作为赔礼。言谈间热情有礼,分寸拿捏得极好,很快便和元鹤混熟了。
天清气爽,碧树成茵。
远远地门卫便将雕花大门打开,重机车毫不减速轰鸣着驶入庄园,瞬间便将门卫的人影甩开了。
狂风呼啸着,发动机声震耳欲聋,一路上霍文璟不停地炫技,如果不是元鹤还坐在后座,他恨不得把特技表演都上了。
元鹤坐在后座晕得想吐。他紧紧抱住霍文璟健壮的腰,心里十分后悔为什么当时脑子一抽就上了车。
霍文璟感受着后背的柔软,心里美得冒泡,宝宝抱他了耶!自己和宝宝的胸仅仅隔了两层衣服,四舍五入就是肌肤之亲啊!果然今天骑机车耍帅是明智的决定。
他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等车停下来,元鹤脸色青白地取下头盔,什么都不想说。他强忍喉头的反胃,静静地站在原地。
偏生霍文璟跟条狗似的一直在他身边转悠,元鹤实在忍不住了踹了他一脚,这下子终于消停了。
待元鹤身体没那么难受了,他问道:“马场在哪里?”
今天之所以来霍家,就是因为霍家为了霍文璟建了个小小的马场,只养着几匹马供霍文璟玩乐。他心痒痒地想来骑马,霍文璟自告奋勇要当老师来教他。
之所以他说自己不会骑,一是因为可以就此和霍文璟关系更近一步,二是“元鹤”作为一个父母双亡的贫困大学生,怎么能会骑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