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谭岳最近的举动,老东家斐德十分恼火。郁松林曾经半公开地表示,谭岳到期解约没有问题,想做导演也没人拦着,不过他不应该在解约之后立即这么高调地到处拉投资,而且还良心被狗吃地到对家宏新身上讨饭。
当然,这段话的听者大都理解成斐德的郁总失了台柱,所以心情恶劣出言批驳。谭岳满不在乎地回应“前任”无权置喙他现在的生活。
谭岳最近过得还真是潇洒。吴栋发现他日程表上十来年都没这么空过:每天早上起来在健身房里有氧和器械各滚一圈,被伺候着吃了早饭,悠悠跶跶地跑出去串门——按照黄册排名,一家家拜访有意向的电影投资者。
每次都明目张胆地大出旗号:“青原走了要一年啦,我想接拍他的片子也是纪念他。至于为什么要严格按照他的标准……自然是向他致敬啦。”
谭岳对面坐着的款儿始终都笑呵呵地不敢出言反对——影帝说自己不是神了,可好歹也是个仙儿。况且他要钱的理由这么正大光明,连刻薄都来得堂而皇之。没办法,好脸把人送走,说有意向再联系,再联系……
再联系就是拜拜再见没下文喽。
过了下午,谭岳一定会去岱山雅居呆一会儿。独自坐着,一杯红酒喝上一个钟头,间或翻翻剧本,发发呆想点事儿。到晚上回家,凄风苦雨地求人眷顾,可人家眷属日复一日偏偏以工作忙推脱,就不摆驾、不来宠幸他。害得谭岳只能再去滚一圈有氧,一圈器械。
堪称老年人的标准生活。
吴栋非常不好意思:“岳哥,您这赏花遛鸟的消遣日子,还用得着我随侍左右么。”至于下半句,吴栋不会说出口:拿助理工资,做老妈子的事儿,他其实很赚。
“投资定下来就有你事儿了。我打算搭一个传媒工作室,搭框骨架,收拢人才,回头常规的经营由你。”
吴栋小眯眯眼茫然地眨动,泛着摇摆不定的光:“您在唱哪出,明明不是要拍电影吗。况且啥室,我不会啊。您演电影也好拍电影也好,做主不是正合适吗。”
谭岳是想趁早把分工撇清。本质上,他才懒得负责经营性的具体事务以消耗艺术生命。尽早指点指点吴栋,把台子搭起来之后,他自己也好抽身去做神仙眷侣:“你就算不是真猪,好歹也随我在圈里呆过。哪怕没吃过猪,猪跑也该见过。再不会,学啊。”
吴栋嗫嚅着问是不是像郁松林或者邵维明那样事儿的,不济还有邵立荣那种款。谭岳给了他一巴掌,说榜样也要找有人样的。
“先把艺人经营放一放。重心在传媒,也就是电影投资制作,这回拍《星空下》正好也用得上这套班子。回头你跟我跑的时候,多用点心,别没睡醒似的打嘟噜。”
吴栋领圣旨,感激涕零不知所云。这该是……右迁荣升吧。
隔日,谭岳又按照完全相同的时间节律过日子。他之所以常去岱山雅居,就是为了在邵家人面前刷存在感——上午拜访其他投资人都是烟-雾-弹。
有的时候,他能在雅居里碰见邵伟乾,心情好的时候俩人能说一两句话,大部分时候就点个头表示眼里有人。邵维明则几乎未见,谭岳想那个男人估计也不乐见自己。
这回刚进轻吧的门,谭岳就意识到这儿有一个他打过几次交道且深觉闹心的人——马河海。马导演的嗓门太大,说话腔调又鹤立鸡群,倘若比喻,就跟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