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远仓促反问:“维明哥,他俩都喜欢那人作品,这是单纯巧合吗。只是喜欢一个导演的电影,就爱的死去活来这可能吗。”
“维明哥,你把他放在旗下,就不担心吗。”
邵维明笑了,笑得狂犬吠日天狗吃月:“道远,如果他没有问题,我自然要养他。如果他有问题,放在看不见的地方,岂不更叫人担心。”
“不,邵总,让问题存在,就是问题。你若放任,只说明你舍不得、无法决断。”
邵维明把烟屁股碾碎在烟灰缸里,反复咀嚼嘴里最后一点烟味儿。他没接凌道远的话,也没否认凌道远的推断。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捧着珠宝,等坐地起价翻千万倍,也知道一不小心宝贝跌泥土里自己血本无归。
珠宝将如何,这是场豪赌。
邵维明酝酿之后开口:“你若能找到确凿证据证明的确是幽魂不散,我不拦着。不管甘不甘愿,我甚至可以送你人。不过你要是没有合理理由,说服上一辈和董事会,我是无法擅自做主……不管我多理解你的看法。”
凌道远说:“有个成语叫做养虎为患。”
邵维明浅哼一声,不辨颜色地揶揄:“也有句话叫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前半部分,用在他身上了,后半部分留给了你弟。”
凌道远长期生活在异国,明显不了解这个典故,不过也不妨碍他以亲身经历读出其中的揶揄。这年轻人辩道:“他不是我兄弟。难道宏新就愿意看到是一个口味偏颇不懂经营的陌生人成为投资方么。家母不愿意他继承魏丰的股份,大舅也不愿意。”
“愿不愿意不都那么回事儿了。还是那句话,不要过度紧张,不要口说无凭。”邵维明拍了拍凌道远的肩膀。转开话题:“对程鹤白,我还是照旧。越不安的东西,就越要放在看得见的地方,精心对待。”
“我也不会妥协。我希望他消失。”
凌青原相当没有绅士风度地把欧嘉佳拉出栖林,把她扔进出租车里让她回家,自己张皇甚至狼狈地回了家。
程鹤白不是程鹤白——凌青原不希望这件事有第三人知道,可是灵魂的本性还是自然流露了。凌青原看着镜子,他咬牙切齿地责备自己怎么不能活得像程鹤白一点。
——他除了皮囊,其他都不是程鹤白。遇到这些事,这是历史与现实条件决定的,或可说是发展的必然性。他若没有去雅居,没有来到宏新,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程家母女能安稳生活吗?到别的公司视镜成为艺人再奋斗回导演?他还能遇到他的爱人吗……
被吊在钢丝上的凌青原很沮丧。活着拍电影,和爱人一辈子相守,他只有这两个简单的愿望而已。上辈子的确做到了拍一辈子电影,可是错过了爱人。这一辈子,他若现在从宏新抽身,他若出柜自黑,应该能和谭岳相守。
这时候出柜自黑,让自己变得不堪,无疑自绝演艺道路。他哪怕之后勉强转行幕后,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