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个时候怎么倒冷血起来倒责备他了。你不是粉他么。真奇怪,最近你还真多变,跟到了更年期似的。”
凌青原一愣,忽而想到他刚才的剖白太过直接了,完全就是第一人称的反省。哪里像一个第三人称视角的观众该说的话。他笑着缓和了僵持,挠头道:“抱歉抱歉,我只是坚信凌青原不可能自杀。我也觉得他的死挺可惜的。”
舞台上两个主持人场面话说了一通,主要讲了讲其他几位导演的创作手法,最大篇幅还是夸赞了死者的艺术生涯。而后话锋一转,说起今天最佳导演奖并没有开奖嘉宾和颁奖人。
没有人来揭晓获奖导演,也没有人颁奖。
奖项落空。
在玉兰奖成立这么多年中,早年是由于国产影片少,质量一般,总不能在矮子里面拔高子,于是干脆奖项空缺。现在不一样,不说每年有七八百部影片问世,刨去独立影片和限制片,其中至少也有二三百部是能在内地和港澳台公映的,从里面挑一个最优,不该是难事儿。
可是最佳导演奖轮空了。既没有给势头正猛的唐鑫,也没有给凌青原以示同情,更没有落在其他二人的身上。
刘仲端着腔调,中气十足地念着小卡片:“评审团本着严肃认真的态度,认为可以称得上‘最佳’的导演不止一位。他们都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勇敢探索,孜孜以求,各有建树。”
晓彤在旁边解读道:“这次导演奖轮空,并不是因为宁缺勿滥,而是实在是难以抉择。今天,我们看到这么多优秀的作品,涌现出一大批热爱电影,热爱艺术的导演,是我们观影人莫大的福音。”
凌青原对这个风向已然看不清楚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决定不再费心去想。晚会落幕,“凌青原”已在争吵与造谣中不知不觉被人们盖棺定论。他的不甘,遗恨和彷徨都不可能再以那三个字为主角名呈现在生活的舞台上。
但是,程鹤白给了他二次生命,他可以重新开始,用这个身份为前身正名昭雪,完成遗留的创作之梦。
“鹭白,听哥的话,早点休息吧。明星大腕都去参加庆祝酒会了。”
程鹭白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视,趴在病床的枕头跟前问她哥哥:“哥,你说将来某一天有没有可能,我也能穿上战袍踏着红毯……”
“有可能。”凌青原心绪不佳,不忘打压打压这个爱做梦的姑娘。他煞有介事地点头:“不是在梦里,就是赶上大剧院的开放日,去旅游观光。”
庆祝酒会设在距离大剧院不远的一处高档酒店。所有的获奖人员和但凡想要增加曝光度的、扩大交际面的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攀谈结交的良机。
谭岳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搭配暗纹领带。他一踏入二次会的会场,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掌声只是伴奏,不少人向他举起了酒杯,秦子钰当仁不让地作为最有条件站在他身边亲口祝福的人,更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她把左手的高脚杯递给他,右手举杯轻轻和他相碰,妩媚多姿地凝视着他:“祝贺。虽然今天我们大概都听了很多次了,可我觉得,真心的祝福绝不会因此而变得廉价。”
“谢谢。你也是。你今天很美。”谭岳礼貌地欣赏了秦子钰的晚礼服,紫罗兰色的低胸露背装,倒三角水滴造型的水晶项链。
“不介意吧……”秦子钰做了个手势,想要挎着谭岳一同进场。后者赶忙把胳膊借给她,体贴地说了一声“当然。”
会场里没有人能忽视新任影帝和影后携伴而来,再热心的讨论也戛然中止。在万众瞩目中,秦子钰在谭岳耳侧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