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我有些想当然了。”乔巡说,“不过,为什么卢车长会这么生气?”
王时岸看着远处忙碌的卢泽源,身体靠在墙上,没有军人严肃且纪律性强的形象,倒像是个唠着嗑的普通人。
“之前说过,我和卢泽源五年前是一个小队的。那时候队伍里有三个人,我、他,还有一名战士。那名战士叫叶玲,是我的好朋友,是卢泽源的妻子。我们并肩的最后一场战斗里,叶玲也像你一样,违背原则,为了保全我们,将风险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但,她没有你幸运,在那场战斗中,她牺牲了,尸骨未存。而,我们的敌人,也是一名拾荒人。”
乔巡听完,不知道说什么。
故事很直白简短,没有任何曲折。王时岸白描一般的陈述,也没让这段故事听上去多么可歌可泣。
他以平静普通的语气说完,似乎只是在说着“今天菜市场的猪肉涨价了”一般的事。
但就是这样,让乔巡细想下来,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表面上看来,王时岸能够稀松平常地说起那样一件事。但实际上,那是因为对他而言,那件事已经成为了怎么也挥之不去的一种痕迹。
在以前的心理咨询里。乔巡常常碰到自以为放下了某件事的人,他们大多以“你看,我能很普通地说这回事了”为理由,以表明自己不在乎了。可,一个人的心理表现,不会以口头表达为转移。时间只会淡化不重要的事,同时会将某些事情反复描摹,越来越清晰。
这是大多数人都会有的心理表现,即便过去多年,一想起来,都会清晰得像是昨天刚发生。
“我感到抱歉。”乔巡说。
王时岸摇头。他笑着问: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乔巡摇头。他并没有经历过生死离别,更加没有亲眼看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离开自己。
“没有好啊,最好,永远不要有。”
王时岸说完,长呼一口气,站直了。他说完了,整个人又变成一名严肃且纪律性很强的军人。
“谢谢你,上校。跟你聊天,我感觉好了很多。”
“不客气。帮你……相当于帮过去的我们。”
两人说完了,正好,卢泽源那边跟西部战时指挥所的沟通也结束了。
他一脸严肃地走向两人。
“两位,联合军的最终目标已经决定了。”
“是什么?”王时岸绷紧眉头。
卢泽源鼻翼动了动,说:
“摧毁。我们不争夺战争种,也不阻止其他人争夺战争种,我们的目标是摧毁战争种。从现在开始,我们在此次神迹争夺战的战略定位改变了,黑色革命、自由军、拾荒人以及其他组织势力不再是我们的直接敌人。我们的敌人是战争种。任何行动的前提由‘摧毁黑革与自由军防线’变更为‘摧毁战争种’。这一指令,将下达至所有的智能化衍生符文装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