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和也身披孝布跪在地上,听着大姐抑扬顿挫的哭声,想笑却又不敢笑,也扯着嗓子嗷嗷的喊!
虽说他家老爷子都下葬有一阵子了,尸首都在后山腐烂发臭了,但这并不影响他把老爹“再利用”一下,保住自己队长职务。
小队长没啥用?
来来来,你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啥叫没用?人家老话说得好,一方蛐蟮吃一方泥,小队长虽说就是个不入流的村民自治小领导,但那也是有油水可捞的!
一年一千个工分没用吗?
记工分,分粮食,过年分东西……
哪样不经我小队长的手能行?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别的不说,就是前阵子二机床厂在知青里招工,谁不给他王子和上个炮,就想顺顺利利进厂当工人?
美得你!
户口就卡死你!
起初他也没这个胆子,但刚才看到于长海领人闹起来,这家伙干脆也把心一横,所谓法不责众,人家于圩子都亮相了,咱们爷们也不能光看热闹不捧场!
吕主任刚一开口,就听得外边呜嗷号丧上了,他顺着窗户往外一看,脑瓜子嗡的一声!
这家伙棺材都抬上来了!
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气得半天没说话,众人纷纷探头往外看,一个个笑得肚子疼!
“都肃静,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免通知,罢免于长海……”
他刚说到这里,外边于圩子的那帮货们也跟着嚷嚷起来,男的喊女的嚎,与王子和七姐弟的声音混在一起,简直是一场现代版农村交响乐!
去你码的!
吕主任火冒三丈,一脚踹开会议室的大门,来到外边,指着院子里沸反盈天又哭又嚎的众人,“你们到底想干啥!”
“领导,绝收了,没吃的,肚子饿!”
一个于圩子村民“战战兢兢”说道。
“我大死得冤枉,我要给我大讨个公道!”王子和的大姐王凤梅站起来,两只眼珠子瞪得像灯泡!
“对,我大是因公殉职,上头必须给个说法!”
二姐王凤茹也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要杀人!
“你给我说说,王老爷子自个躲流弹钻到土坝下面的河道里,土坝塌了把他淹死了,怎么个因公殉职法儿?是谁叫他躲在河道里的?”
吕主任被气笑了,见过耍无赖的,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强词夺理的!
“对,我大就是让你们给害死的!”五妹王凤姝也不甘示弱,吕主任单手叉腰,怒视王家七姐弟,“那我倒要好好听听,是谁把你们爹给害死的,来来来,今天各村各队的领导都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要是胡搅蛮缠胡赖瞎赖,我现在就给派出所打电话,把你们全抓起来!”
“好,那我可说了!”
王月姝转了一圈,把众人都吓得一哆嗦!
最后她手指向于长海,“就是他,于长海,是他说迭水坝,把水憋住的!”
孙建平险些没笑出声来!
这两伙人……
咋还耗子动刀窝里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