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通往兰若寺的山路上,却从南北两端,各走来一个身后负剑的中年男人。
生着满脸大胡子,手里提着一坛酒的那个,叫做燕赤霞。
而面容刚毅冷硬,手上拎了一包熟食的那个,则名唤夏侯。
两个人相对而行,是以没有用去多久时间,很快就已走到了一处。
燕赤霞深深看了面前的夏侯一眼,忽而笑道,“你果然又来了。”
夏侯挑挑眉头,道,“白云观又没有肖道长的踪迹,不来这里,难道往别的地方去?”
两个人往这里来,既有来此缅怀旧事的心思,可又未尝没有想要在这里与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年轻道人能再重逢的奢望。
想想这些年自己曾听过的诸般传闻,燕赤霞不由轻叹道,“他……或许已经死了。”
夏侯摇头,他盯住燕赤霞的眼睛,认真说道,“他不会死。”
随着夏侯的这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凝滞了下去。
他们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迈动步伐往兰若寺走了过去。
经历了足足十年的风吹雨打,相比当年,寺里的景致显得更加荒败破旧了许多。
可燕赤霞与夏侯两人对此都不在乎,他们直接去到寺里的正殿当中,先从那释迦牟尼的佛像底下,拖出一个包袱,打开以后,往地上铺了一张毯子。
而后两个人一个出酒,一个出肉,就坐在这荒凉无人的古寺里面,举杯对酌起来。
“刺啦”
闪电划过天际,天上早就已酝酿了多时的暴雨,终于如期而至。
听着外头传来的落雨声,燕赤霞与夏侯相视照眼,谁都没有说话。
而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液,一杯一杯的往肚里送去。
“这酒的味道,终究是稍次了一些。”
在又往嘴里倒了杯酒水下去以后,燕赤霞忽的便叹息了起来。
他将视线转在夏侯的身上,目光从夏侯头部往下,最后停在挂于夏侯腰间的一只酒葫芦上。
燕赤霞缓声问道,“你那葫芦里还有酒么?”
这只葫芦,乃是慕容白当年送与夏侯的东西。
这葫芦里的酒,自然也是他们当初曾与慕容白一起喝过的灵酒。
十年光景过去,夏侯一只都留着这只酒葫芦,而对于葫芦里剩下的酒水,一一直都没舍得去喝。。
听到燕赤霞的问话,夏侯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如同燕赤霞在以往每一次问他时的回答那样,简简单单的冲着燕赤霞回了一个字,“有。”
却也只在答出这简单的一个字后,便又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