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提着剑追了他们好几十里,才总算在某处位于山路旁的野亭前拦住了他们。
再然后,自然是一人一剑,送他们一起归西了。
这位欲往兰若寺去的夏侯,自然便正是慕容白与宁采臣此时看到的那个身形高大的黑衣剑客了。
对于夏侯持剑杀人,不过短短片刻便取了好几条人命的举动,慕容白只是饶有兴致的瞧了几眼,倒没有发表出任何的看法来。
反而是宁采臣那里,在见到夏侯剑客大杀四方的景象以后,着实给吓得不轻。
尤其当夏侯杀完了人后,竟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直接走入到了这处并不算小的野亭里面,做出了一副准备待在这里避雨的姿态时,更使得心头恐惧不已的宁采臣,根本就不敢再在这野亭里多待,连滚带爬着就出了亭外,站在了漫天的风雨当中。
好似这样去做,因着拉开了与夏侯剑客之间的距离的缘故,便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安全感。
站在雨中的他,甚至还冲着慕容白这里连连递来了眼色,瞧他意思思,似是要慕容白也如他一样,一同去到外头,不要离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剑客太过接近。
宁采臣的这番动作,看得慕容白心里却是好笑不已。
这样的胆量,却也难为他后来竟敢于去同树妖姥姥正面对抗。
老话说得果然不错,色字头上,一把刀。
慕容白笑着冲宁采臣招了招手,示意他回来亭子底下,但宁采臣死活不愿,宁愿被暴雨淋头也不动作。
慕容白与他又没有太大的交情,索性变成落汤鸡的又不是自己,故而便由着他去了。
只瞥了站在雨中,满心惊惧的宁采臣一眼,慕容白便再不去看他。
而是将眼光放到已坐在了亭内,并从怀中拿出一块干饼,正准备食用充饥的夏侯身上。
“兄台方才所杀,都是些什么人?”
耳听到慕容白的问话,夏侯剑客准备吃饼的动作略微起了几分停顿,但在往嘴里吞了一口饼后,却仍然冲着慕容白做出了回答。
他的答案很简单,只短短两个字而已,“匪寇。”
夏侯早就看到了宁采臣的动作,他并不觉着同宁采臣似乎关系不错的慕容白,真的就不会因为他方才杀人的动作而对他生出恐惧。
所以,在回答了两个字以后,夏侯也不在意慕容白信或不信,便将自己的心思全都放回到了手里的干粮上面。
天大地大,肚皮最大。
在这样的大雨天,追着那几名匪寇跑了好几十里山路,夏侯的肚里早就变得空空如也。
对此时的夏侯而言,填饱自己的肚皮,才是他眼下最需要去做的一件事情。
夏侯保持了沉默,但慕容白既是主动找的夏侯剑客搭话,此时又哪里会停下言语??
他摇头笑了一笑,看着眼前面容冷肃的夏侯,又再继续说道,“如此一个世道,谁都活得艰难,可偏偏还有这等肆意为恶之人,着实可叹。”
“也着实……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