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慕容白今日过来也不是为了要与棋邪吵架,他是要就夸幻之父一事,来与棋邪先行达成一个共识。
所以,慕容白最终的答复,便完全出乎了棋邪的意料。
“她很好。”
他先是冲棋邪点了点头,随即,又抬头往身旁的红枫顶上瞧去。
待看到挂于树梢间的一只似经过了术法加持的普通香囊,目光已渐趋柔和,自唇角处,也带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如果她知道你还留着这只冷香枫的香囊,她一定会更好。”
这是芙女早年最喜爱的东西,也正因为芙女的喜爱,纵横峰上才会栽满了如火的枫林。
而在这只冷香枫的香囊里,所寄托的,是棋邪对妹妹的愧疚,与思念。
“我……”
顺着慕容白的视线,棋邪也看到了悬于树顶的香囊。
他的目光渐显迷蒙,声音中带出更多的怅惘,“终究是我一时贪念,行差踏错,才致小妹落入那样的局面。”
棋邪回头重新往慕容白面上看来,叹息道,“如今能得知铃妹一切安好,对纵横子而言,一切已经足够。”
听到这些话后,慕容白深深看他一眼,遂就此开口,将芙女这些年来的经历,大略与棋邪讲述了一遍。
而后又粗粗说了一些自己与她之间的事情,待看到棋邪情绪已渐渐有所平复,又以诚恳音调,冲他说道,“虽然我与芙女都不在乎什么典礼仪式,但我知道,她也一定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当面祝福。”
慕容白希望纵横子能去见芙女一面,但纵横子闻言,却并没有从正面对此作出答复。
他只是以一副老怀大慰的兄长姿态,笑着对慕容白说道,“你的本领能为,我素有耳闻,铃妹有你护佑,我很放心。”
“纵横子!”慕容白听到纵横子如此答复,不由便加重了自己的说话语气,面上的神情也微微有些转冷。
慕容白说道,“你应当知道现今武林局势。”
他看向棋邪,也不等纵横子有所回应,便又紧接着开口道,“道门与森狱之争愈演愈烈,身为道门中人,我绝无可能置身事外。”
“而以我与芙女之间的关系,也难免会受到有心之人的关注。”
慕容白深吸口气,冷声道,“暂不说三教之内各种难平的争斗。”
“你觉着……夸幻之父,当真就已死在了生命练习生手上不成?”
不信正道,不信真理。
一去不往,一错再错。
慕容白知晓往后的棋邪会做出何种事来,他也知晓棋邪最终会迎来怎样一个结局。
因着芙女的关系,他希望做出努力,让棋邪的未来能稍有改变。
可看棋邪此刻姿态,却半点也没有配合的打算。
今日过后,棋邪仍然高坐于他的纵横峰上,且因着知道芙女总算有所归宿,更会将芙女的往后安危,全都寄托于慕容白一人身上。
他不敢去见芙女,何尝不是不敢去直面自己的错。
身为道门中人,总有一日,慕容白会与棋邪领导下的逆三教组织对上。
待到那时,若叫芙女得知了逆三教的背后底细,又该叫她如何自处?
于是,慕容白索性便直接放了最后大招,冲着眼前的纵横子,冷冷道出了夸幻之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