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冲着身旁的铁蜻蜓略一示意,而后,铁蜻蜓便自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卷图画,递在了慕容白手上。
迎上慕容白眼中的笑容,再看一眼被慕容拿在手中的画卷,张择端不由轻挑眉头,“哦?”
他眯起眼睛,冲着慕容白笑问道,“慕容兄弟所得的,可是我那幅清明上河图?”
“正是。”
慕容白一边点头,一边将手中画递去到张择端那边。
张择端趁势接过图画,摊开放于自己眼前。
瞧着画里熟悉无比的图样,张择端忍住心底怅然,轻轻一叹,道,“这画,确实是我亲笔所画。”
他并未将这幅长达五米多的图画完全展开,只在略微瞧过几眼后,便将之重新卷起,放在了桌上。
而后笑着对慕容白说道,“至于这里多出的两栋屋舍嘛……慕容兄弟就当,是我这个画师小小的任性吧。”
如今既已挑破了话题,慕容白哪里能够这样轻易的就将张择端放过?
他并没有对张择端的解释作何表态,而是紧接着,又向张择端问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不知我夫妇有没有荣幸,能够见到张大家所绘的另一幅,清明下河图呢?”
张择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自眼中现出茫然的神色来。
“哈?”
他以不明所以的眼光盯住了慕容白,冲着他摇头道,“慕容兄弟说笑了,这世间哪里有什么清明下河图?”
见慕容白依然还盯住他不放,又在想了想后,开口多解释了一句,“二位初来汴梁,可能并不清楚,咱们城里的汴河,可一直都被称呼作上河二字的。”
张择端的解答合情合理,若慕容白今日当真只是为了清明上河图而来,那么他们的这场谈话,也该就此落下帷幕。
但慕容白却并未就此收言,尤其,当他在张府大门外的石狮上瞧见了那一处隐秘的标记以后,就更加的坚定了他心头早就生出的某一样打算。
所以,慕容白便在听过张择端的解释以后,故意做出一副懊恼至极的动作,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哎呀,原来是这样。”
左手扶额,不住摇头,一副遗憾姿态。
但他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指,却是在某个瞬间里,翘起了一个莫名的姿势来。
张择端一直都在暗中盯瞧着慕容白与铁蜻蜓这边的动作,所以,慕容白有意做出的这番姿势,当然也清清楚楚的落进了张择端的眼中。
他的心头猛然一跳,眼里的精光,也几乎在那个瞬间不受抑制的就要发散出来。
因为,他认得慕容白方才打出的那个姿势!
好在,作为在大宋官场中厮混了多年的老翰林,又时常在当今皇帝身边打转儿,张择端的城府早就被历练得极为深沉。
所以,他这里也不露分毫异象,而是忽的挑起眉头,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冲着慕容白问道,“不知慕容兄弟为何会以为,我这里会有什么清明下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