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数次举起慧剑,想要斩断这份执妄的他,每一回,却都已半途终止画上句点。
就好像他无法割舍已然变成了妖身的白龙一般,他也一样割舍不下心中对贵妃的那份、满含纯真的憧憬。
“唉……”
一声长叹过后,惠果大师眼光复杂,盯住了坐在自己眼前,瞧来好整以暇的慕容白。
“陈道友,自古法不轻传。”
面对慕容白,惠果大师已再换了一种称呼。
不再如先前呼喊他“陈大人”那般公事公办,却是叫了一声道友出来。
他对慕容白的态度就此软化了不少,随后自口中说出的话,也能算是真情实意。
却只听惠果大师凝着眉头,冲慕容白苦口婆心的劝道,“我观你一身根基乃是道门真传,距老衲现今却也差不了太多,眼见便可三宝合一,若真要重修老衲的法,却未必适合于你,搞不好,还会污了你这纯正无比的道基,毁了你往后的道途,如此,便是老衲的罪过了。”
惠果大师所言确实很有道理,慕容白现今的一身修为,乃是他自倚天世界百年苦修所得,其中所凝聚的,是他对武学,对道法的理解。
是他自己的道。
以自己的法成自己的道,凝聚腹中金丹,往后才有成道升仙的可能。
若慕容白此时转修惠果大师的修行法门,即便在短时间内能有效果,但终究,却是如那买椟还珠一般,反倒是舍弃了对自己而言最为珍贵的东西。
将自己心中的劝诫言语说完之后,惠果大师便抬首盯住了慕容白的眼睛,等待他这里做出答复。
但只可惜惠果大师却猜错了慕容白的心思,慕容白,又岂是那等眼光短浅的俗人?
他冲着惠果大师浅浅一笑,说道,“大师难道未听闻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言?”
“晚辈虽要求法,但事实上,晚辈最想求的,却是大师的术。”
眉头略微扬起,慕容白加重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况且……”
“妖猫行弑君之举,本就已罪大恶极,必遭天谴,更何况,他还想掘了大唐的根。”
慕容白冷声笑道,“我不知天子的性情大变同他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因着兵戈战起,不幸死在贼寇铁蹄下的数百万大唐冤魂,可都要算在他一人的头上。”
“弑君的大罪就已经能惹得天谴降下,更何况,是此等亡国断魂的万千孽障。”
说到这里,慕容白的言语愈加冰冷,甚至于,还带出了几分声色俱厉之感,“大师与妖猫乃师兄弟,这些年来又一直在替他遮掩,甚至为了他,违逆君命,坐视天子一日一日的走向末途,逼得天子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倭国法师身上。”
“大师虽是佛法高深,想要替自己的师弟分担罪业,但这份天大的因果,大师却又要凭什么去担着?”
说罢,却也不等面色骤变的惠果大师做出回应,慕容白又再继续言道,“天下人都说,大师从狮子国求来了无上密,乃青龙寺镇寺之宝。”
“晚辈所求,乃大师的幻术法诀,以及,能得此无上密一观。”
说到这里,慕容白的脸上已经带出了笑意,他笑着对惠果大师说道,“作为回报,晚辈这里不仅能够配合大师,帮着去消弭了那妖猫心底执念,助其往生。”
“更能替大师找到个,消弭妖猫罪孽,偿还因果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