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慕容白未下狠手,是以周颠所受内伤也并不算重,片刻间便已平复伤势。
他知晓慕容白方才对自己多有留情,别看周颠脾气够坏,却也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便不再去冲着慕容白发难,转而将眼睛盯在了张中等人身上。
方才与慕容白交手同时,他也瞧清了场中所有变化,知晓张中等人显然已因着某些未知的原因而同慕容白站在了一处。
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互相知根知底的很,周颠可不会害怕同这几人走在对立面上。
他用力一拍身侧方桌,冲着张中等人叱问道,“张中,唐洋,你们究竟谋的是什么心!”
但无论张中、冷谦,又或是闻苍松、唐洋,此时都没有出口来回应周颠的问话。
又是慕容白站了出来,他笑吟吟的将目光投来周颠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周颠仙,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今日,我只是慕容白。”
慕容白这一句话,用上了明教弟子对周颠的尊称“周颠仙”,话语又极为温和,让周颠即便有气也难以撒出。
他听懂了慕容白这句话里暗含的深意,有心回应两句,终是忍住了没有出言。
最后只哼哼了两声,便将脑袋一偏,不再去瞧站在屋内正中的慕容白了。
周颠的此番模样颇显小孩子气,令慕容白不禁莞尔。
随即,他将面上的神情一肃,抱拳环视屋里众人一圈,沉声说道,“诸位,慕容白今日可对天盟誓,我之所图并非明教教主大位,只为反元抗元。”
“况且,据我所知,明教昔年未曾分裂之时,尽管也被朝廷冠以反贼之名,但在江湖上,却并没有一个魔教的名头吧?”
慕容白的眼光很是真诚,话中所说也不无道理,辛然、庄铮等人全都轻轻点起了头,便连周颠原本紧绷的神色,此时也已缓和了许多。
他瞪着眼叫道,“还不是怨那杨逍?”
所有人心里都明镜一样,若非杨逍疯了一样四处惹祸,那些满口大话空话的所谓江湖正道,也不会一直都将眼光放在明教这里。
也正因着杨逍所惹出的这许多祸端,明教这几年来所谋划的反元大业,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许多阻碍,很难在继续推行下去。
可以说,外有蒙元朝廷的倾力围剿,内有中原武林的拼死敌对,明教这几年来能在这般腹背受敌的困境中支撑下来,在座诸人可全都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在内的。
便连周颠这个素来不理会教中事务的散人,现下称一句心力交瘁,也绝对担当的起。
慕容白用短短几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怨气转在了杨逍身上,又有厚土旗掌旗使严垣,轻叹着感慨出声,道,“狮王却也得背负不小的责任。”
这句话发自真心,引得辛然、周颠等人全都苦叹摇头起来。
早就得了慕容白交待的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将手上折扇一合,抓住时机长身而起,冲着众人开口说道,“仔细算算,我圣教这些年来死伤惨重,无缘无故就折了许多兄弟,这份大仇虽得算在少林峨眉等派头上,但光明顶上的那位,其实才可说是首恶啊。”
他深吸口气,缓声说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