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慕容白不由得感到麻烦起来。
他毕竟是来做贼的,绝不可能如前两日在崖顶寻找九阳神功时那样,去仔仔细细的甄别检查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时间有限,又不愿在这朱武连环庄内惹出太大风波的慕容白,遂生出了就此离开的念头。
他今夜一行已算是有了收获,况且对于有九阳神功傍身的自己来说,从朱武两家得来的这些零散秘笈,慕容白还当真就看不上眼,并没有想要去习练它们的心思。
此时生出去意,慕容白当即再不迟疑。
从窗户里一跃而出,而后似狸猫一般踩在房顶瓦片上,小心仔细的避开庄子里巡逻守卫的庄客仆从,一路往先前藏马的山坳奔去。
却才走了一半,当慕容白在庄内一处灯火通明的小院里瞧见了朱长龄的身影以后,他忽的心念一转,将身子隐入到房顶屋脊下的阴影中,在那里趴伏了下来。
去年春节,朱长龄武烈两人曾亲往昆仑派给何太冲拜年,有结两派盟好之意。
不过何太冲对于这小小的朱武连环庄却一点儿都看不上眼,只叫大徒弟西华子出面,将朱武二人给打发了。
慕容白便正是在那个时候,曾远远瞧了朱武两人一面。
他的记性向来不错,在习练武艺后,更几乎有了过目不忘之能,故而此时只瞧了一眼便已认出,眼下站在院内,正凝眉叹气,同身旁一位小女孩说着话的,必定是那朱长龄无疑了。
至于朱长龄身旁那个身着红色衣裙,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的小姑娘,只凭其唇下一点美人痣,她的身份名字便已不问自明。
果然,慕容白的猜测并没有错。
此时正在这小院里说话的,便正是朱长龄朱九真父女两个。
小院并不隔音,朱长龄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所以待慕容白藏好身形之后,朱家父女二人谈话的内容,随即也就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没过多久,他就已经从朱家父女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就是父亲来检查女儿的功课修行,却发觉自己的女儿竟将心力全都花费在了玩乐上,由此而引出的一系列鸡飞狗跳罢了。
很常见的事。
朱九真性格泼辣狠毒,最喜养狗斗狗,对于武功修行反倒没有多少的兴趣。
若朱长龄还有其他的子嗣倒也罢了,可他与妻子却偏偏只有朱九真这一个女儿,往后还得要女儿来继承这朱武连环庄的偌大基业。
因此,对于女儿不愿习武练功的任性,即便朱长龄自诩为天下顶尖的智者,却也一样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抬手轻轻摩挲了自己女儿的头发几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孩子,若能将每日养狗遛狗的时间花在练功上,何至于眼下还是这样的修为?”
但说着说着,忽而低头瞧见朱九真眼里露出的不以为然,朱长龄心里不由得便有怒火生出,当即也忘了再去扮演慈父角色,冲着女儿厉声喝道,“不说你那武家妹子,便卫家那个外人,现今的武功进境也远强过你!”
“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做我朱长龄的女儿,做我这朱家庄的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