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谢灵韵绝美的小脸上露出震惊神色,红润的小嘴张成圆形,半天才嘶了一声,喃喃自语:
“堂兄大人,你还真是全才?”第五层的守卫可不会再留手打折扣了。
若是前四层还有可以想通之处,谢渊现在不过三变境前期的修为,将第五层也全部通过,就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一项两项、甚至三项四项特别精研之法能够跨越两级就罢了,怎么他真是全才,样样都精,宗师以下无敌啦?
谢渊被她古怪的称呼弄得有些不自在,弯起手指敲了她两下脑袋:
“大惊小怪。也没那么难。”
谢灵韵顿时面色古怪:
“我又不是没去过,哪里不难了?就算前面的守卫压制了境界,他们的经验也让人压力极大,不好对付呢……罢了,对你或许不难吧。臭不要脸!”
谢渊呵呵一笑,没有反驳。
谢灵韵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脸色有些兴奋的红晕,连声问道:
“怎么说?你明天是不是要全通第六层啊?后天是不是、是不是要全通第七层啊?”
谢渊摇头:
“不会了。第五层便是我的极限,短板还是有的。明天我试着上第七层的外练部看看……当然,要先通过第六层。这下我应该不能一命通关了吧。”
谢灵韵听懂他的意思,嘴角一撇:
“其实别人许多都是挑战一次不行再来一次,费好多天功法才能上一层呢。这本正常,你搞得好像受什么委屈一样。”
“那倒也没有,只是时不我待啊。”
谢渊轻叹一声。
谢灵韵好奇道:
“你有什么急着要做的事情吗?”
“也没有吧……我也不知。只不过我自从修行开始,就步子没停过。”
谢渊平静道。
谢灵韵微微皱眉:
“你这样可不好,太顺风顺水,万一哪天碰到什么挫败,那就是过刚易折。”
谢渊微笑道:
“你个小丫头,年纪比我还小,倒教训起我来了——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我也常常反思。就算哪天被人揍了,应该也不至于一蹶不振。”
便是现在他也常常遇到实力超过自己的强敌,战斗艰难;而在微末之时,更是曾被好多敌人撵得到处跑,感受过沉重的压力,也不是没受过屈辱。
他的修行虽然顺利,但是际遇一点也不算顺,经历颇多。
故而谢渊的心志其实是十分坚定的,对于修行一途,他的眼睛从来望着山巅,他的目标也一直明确,任途中多少荆棘也不会随意动摇。
谢灵韵听他这样说,顿时放下心来,拍了拍小胸脯,脑后的马尾一荡一荡。
“走吧,回去休息了,明早再来。”
谢渊今天离开的十分早,但消耗比昨天大,已经有些疲累。
不少围观群众见谢渊这么快离开,都在想他是不是受了挫?看来登楼再快,总有天板。
不过等有一定地位的好事者进楼一问,然后一脸震撼的带着消息出来,周围的人群顿时又喧哗起来:
“他竟然把第五层八部又通啦?”
“夭寿了,怕不是有人要初次登楼就贯通八层了!”
谢渊和谢灵韵漫步回去。谢灵韵紧紧贴着谢渊的胳膊,虽然在外面不好太过亲热的打闹,但她这样在谢渊身边走着就感觉十分开心,步子都一巅一巅。
两人路过一处宏伟威严的宅邸,谢渊看了一眼,发现大门洞开,里面的厅堂似乎有不少人,不由问道:
“这是哪儿来着?宗法堂?”
“对……今天看起来在审人?倒是少见。”
谢灵韵顿时来了兴趣。
谢家族规颇严,族人都守规矩,故而宗法堂虽然大,但是开工的时候其实很少。
谢渊见她模样,点头道:
“瞅一眼吧。”
两人走进去,在门外旁听一会儿,便明了是什么事情。
“赌博逼死自家老婆啊……”
谢渊暗自摇头,赌狗不得好死,只会连累家人,真是放之诸天而皆准的道理。
哪怕有谢家这种绝不会让他输得没饭吃的大背景大后台,最后依然会酿成悲剧,而普通家庭就更可想而知了。
谢灵韵咬咬牙,有些生气道:
“十三叔爷……又是他。那十三奶可好了,人又优雅,待小辈又慈祥,我小时候常找她讨吃。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哎。”
谢渊听了更是摇头,只希望这位长辈下辈子好运点。
审问的宗法堂执事正在商量,看到门外的谢渊两人,客气的点头,倒也没说非要请上来问好断案,而两人自也不会胡乱插手。
谢家规矩分明,各司其职,便是谢渊两人逾矩,或许宗法堂不敢真怎么样,但是肯定报给谢奕,到时候更是一顿收拾。
里面被审的几人见执事给外面打招呼,纷纷回头。那白发凌乱的老头看见谢渊,不是很认识,还是听到旁边私语才知道这就是谢渊,顿时双眼一亮,颤颤巍巍的喊道:
“谢渊、谢渊!”
谢渊见这不认识的老者叫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点头道:
“长辈唤我何事?”
“谢渊,你是个好小伙。你今天登上几楼啦?可顺利吗?”
老者和声道。
谢渊不知其意,只是如实回答:
“第五层八部已经通过,尚未挑战第六层。”
那老者听了,呆了一下,然后露出古怪的笑意,对着旁边的中年人兴奋道:
“嘿,我真赢啦!”
周围人哪怕赌友见他这般模样,都是皱着眉头避而远之。而宗法堂的执事们更是面色严肃,露出嫌恶:
“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他们商议一阵,便做出决断:
“逐出族地,不得回返!”
老十三叔顿时如遭雷亟,颤声道:
“不至于吧?”
“十三爷,不务正业、逼死发妻,你真觉得你还有资格留在谢氏族地吗?”
老十三叔顿时浑身发软,分支子弟挤进族地求学是莫大荣耀,而身为能躺着过一辈子的主支被逐出族地,那简直是奇耻大辱,愧对先人。
他心中懊恼了好一阵,颇有些魂不守舍,直到被赶回去收拾东西,限期离开,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抹了两把浊泪:
“没有老婆子管我了,没有族规管我了……
“哎,算了,这下在外面可以放开手脚。”
他想了想,忽然感觉也不错,心情便好了起来。
翌日清晨,第一缕朝阳照耀到宏伟的谢氏武库之上,谢渊便站在门口。
直上六层,和沿途的守卫们一一招呼,都是不打不相识的熟人了。
守卫们看着他的目光中既有欣赏、佩服,甚至还有些敬畏。他的表现,任一在武库待过的老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
不少人都这样期待着。
谢渊走到第六层,这里的八名守卫试炼官全都严阵以待,弄得谢渊都有些感觉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过了。
没办法,以前玩游戏就喜欢全收集全成就,漏一两个便觉不舒服……虽然第六层这次肯定不会全通了,但以后补上。
“请赐教!”
谢渊很快和第六层的外练部守卫战到了一处。
这名守卫明显比第五层的还要强出一截,即使在后期中也是出类拔萃,光论功力,不比谢惇差!
而且这些都是老油条中年人,经验比年轻一辈丰富许多,或许锐气稍欠,但是斗起来极为难缠。
谢渊知道硬拼恐怕不是办法,心神一转,就要故技重施,觑着一个机会就猛地冲上去,要以巧劲震退对手,然后取得先机,以一口气直接将对手轰到墙边获得胜利。
结果这名对手可以说是十分狡猾,显然昨天和第五层的同僚已经沟通过,知道了他是如何落败的。
见谢渊又要来这一招,他眼神闪烁,嘴角一勾,故意卖了破绽等谢渊欺上来,然后等他避不开时,陡然变守为攻,轰出一拳和谢渊正面相碰!
谢渊一直避免和境界高于自己的对手硬撼,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下便中了招。
他金闪闪的拳头和对手势如山峦的拳撞在一起,激起一层气劲,猛然爆发开来。
而谢渊浑身大震,感觉喉头都是一甜,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后急退。
这些人还查攻略的……
谢渊被识破了也不气馁,面对占得先机欺身上前的敌人,沉着应对。
面前的金盾不断闪烁,谢渊将一直以来练习的根本法玩出了来。
从当初看慧觉使用时得到启发之后,谢渊一直在练习将金钟罩控制在局部,现在已经卓有成效。
这金钟罩不说变化由心,但局部运用、护卫周身已经游刃有余,此时就如同传说中的护盾仙法一般,在面前不断浮现,帮助谢渊抵挡对手的攻击。
如果还能动用其他法门,谢渊面对后期境界的守卫不会如此狼狈,至少有一战之力。但只是动用外练功法,他的弱点被无限放大,自然吃力。
但是此时这项规则,反倒让守卫也陷入了僵局。
他血气虽然占据优势,但是不能动用威力强大的招式,自身的优势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就像手持锋利宝剑却不能出鞘,只能连鞘砸向对手,威力大打折扣。
谢渊靠着金钟罩的妙用和自身抗造的体魄一时稳了下来,虽然仍然处于下风,倒让局面成了僵势。
旁观的其他守卫面色都是微微变化,普普通通的金钟罩,还能这样用?
对于他们这些第六层的守卫来说,只够放在第三层的金钟罩确实是普普通通,他们从未想过这样的法门,还能用出样来,竟然足以弥补两人巨大的境界差距。
那这试炼比到这里,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谢渊兀自观察着对手,寻觅着反败为胜的机会,在他眼中,自己不是没有胜算的。
不过正在思索,对手忽然收手退步,向他抱拳。
谢渊一怔之下,也站直身体,便见那名守卫赞道:
“区区佛门的入门神通金钟罩,都能被你用成如此模样,足见你悟性之惊人,对血气运用之熟稔,让人叹为观止。
“第六层的外练部,你可以随意参阅,我毫无意见。”
他打量着谢渊,忍不住再赞叹道:
“不愧是大宗师的儿子,有乃父之风。”
旁边的守卫也眼露赞许与佩服,感觉这么多年的挑战者中,属谢渊的运用颇有想象力。
谢渊虽然觉得自己的天赋好像跟他那未见过面的父亲没有太大关系,但是在谢家众人都这样说,而他也逃不掉这个身份,便也罢了。他倒也不十分介意这些有的没的、阴影不阴影的。等以后自己也到了那个境界,再超越那个境界,别人自然不会再这样说,好好修行便是。
“请赐教,让我见识一下大金河功的威力。”
第六层内功部的守卫跃跃欲试。
谢渊自然不客气,九层的大金河功波涛滚滚,内息如巨浪不断翻涌,逐渐淹没了对手。
既然外练部他都能通过,内功部自然更为容易,顺顺利利的就得到对手认可。
“大金河功厉害,但你短时间内能将其练到这种程度,也不简单。”
同为内家高手,那名守卫知晓其中难处,缓缓点头。
谢渊心道若是真只练大金河功,那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练到第九层,他才在姚家呆了多久?
他心中一动,有意询问有没有类似养身功这样神妙无比、包容万法的内功,说不定能知晓其来历、神秘道长根脚,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罢了。
好像不问为好。
内外基础法两部通过,刀剑部的守卫正如临大敌,谢渊却并没有挑战的意思。
其他人顿时有些意外,他们还以为谢渊想要达成通达八层的壮举呢。
谢渊虽然有些收集癖,但现在更想冲上七层看能不能通过第七层的外练部,查阅有没有适合的功法。
至于第八层,他就暂时不想了,通天功法的资格不是随意就能试炼通过的,就算通过了也不见得能够修行。谢渊已经问过,那上面那门直通大宗师的外练功法并不适合自己。
大金河功之所以他能顺利修成,主要是因为养法稍微温和一些,并且有姚家专门给弟子过度用的小金河功打基础。
而其他的功法……贪多嚼不烂,至少在他把现在很趁手的云龙九式练到圆满之前,他无意更换其他剑法,步法拳法就更无必要。
还得抓住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练法。
谢渊得到第六层管事的确认与许可,便登上了通往第七层的阶梯。
上到第七层之后,谢渊发现这一层空间虽然远比下面小,但周围有些空荡荡的,再没有繁琐的门扉、围墙,书架都贴墙摆着,直接就可以阅览。显然就算是雄心壮志的谢家长辈,也不觉得这一层能填多少功法。
这一层是宗师镇守,而总管谢氏武库的镇武长老就在上面一层,格局不同,简单多了,倒也不虞有人乱来。
至于试炼,宗师长老一人就可以担当八角。
谢渊看到面前站着一名白须白发的瘦小老头,恭敬的行了一礼:
“请问您就是第七层的镇守长老么?晚辈谢渊,特来试炼,想要参阅第七层……”
“不用试炼了,你通过了,第七层你随便看。”
老头随意道。
“啊?”
谢渊有些意外,结果老头没有解释,直接道:
“但是你想要的佛门外练功法并没有。咱们这武库,哎,书还是太少了。”
谢渊想着第一层第二层浩如烟海的藏书,三四五六虽然没那么多但也琳琅满目的宗师级功法,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说:
“嗯,是。”
“知道是,以后你还不多给家族收集点功法回来?”
老者看起来平易近人,浑身没感觉出一丁点儿气势,然而一双眼睛亮得迫人,让谢渊都不敢对视。
“……晚辈以后会多留意的。”
他心中腹诽,现在都不知道这是哪位长老,这对话来的莫名其妙。
长老看着他,露出笑意,随后不经意的问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这里虽然没有最合适的,但有极不错的,我能做主让你修行。嗯,那门功法,在第八层。”
“第八层?”
谢渊顿时十分诧异,那不是顶尖功法吗?
眼前这名长老能有这权限?那他肯定不是第七层的长老,而是……
“我是这一代的镇武长老,谢伏。”
长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
果然是镇武长老。
镇武长老,负责守卫谢氏武库的大长老。每一代的镇武长老即使不是家族的最强者,也一定是最强者之一,很多时候甚至是大宗师。
镇武长老虽然权利极大,地位尊崇,但牺牲也不小。他们基本不会离开谢氏武库,有的话一定是族长或其他强大的长老轮值。
而眼前这位,据说已经三十年没离开过这里。
“参见镇武长老!”
谢渊心中有些佩服,恭敬行礼。
“不必多礼。刚刚我说的,或可解你的燃眉之急,第八层的那一门功法,助你炼体都是大材小用了。
“或者你也可以在第七层随便挑一门来练,《金肌玉骨诀》、《天仙炼体书》、《圣血蕴神诀》都是极为不俗的外练法门,你转修不会耽搁太多,我会指导你的。”
谢伏微笑着说道,一张脸上仿佛全是好意,语气透着诱惑。
谢渊却明白肯定有下文,慎重道:
“长老,不知需要晚辈做什么?”
“呵呵,你这孩子,长辈培养晚辈有什么需不需要做的?不需要你有什么特别的回报,你放心。”
谢伏搓搓手,期待道:
“就是你那斧法、幻术、潜踪法儿,能不能写下来,放在武库里?
“只要你愿意写下来,第七层的功法任你挑,第八层的功法,我也可以传你一门,定然适合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