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笑呵呵道。
两人旋即就着司徒琴带上来的各式点心,喝茶品茗,谈天说地。不得不说司徒琴的行李囊括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吃食茶点一应俱全。当然,知道了她身份背景的谢渊,对此排场也分毫不意外。论起地位,她是一名比公主还尊贵的郡主。公主有许多,她这样的却是独一份,排场再大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多装点吃喝玩意儿,她自己都能拿得动,更不用说还有宗师守护。
李泰这次没跟在司徒琴身边,于是谢渊知道,这个一直带着面纱、少言寡语、并不起眼的女管家,肯定也是一名宗师。
云山上云遮雾绕,峰奇石异,值得一看的美景众多。虽然谢渊也没来多久,还是比司徒琴要了解得多,跟她讲解几处,引起她的兴趣,约下回头便去游览。两人闲聊如以往那般投机,半日过去,久不见面的些许生疏便荡然无存,司徒琴心中那股幽怨也渐渐散去。
茶饮一壶,话语稍歇,司徒琴将自己的古琴调试已毕,轻轻一按,如泉水般清冽的琴音就飘荡在这两峰之间的幽静院落之中。
望着窗边草争芳,崖外云雾缥缈,远处还隐有泉水之声衬着琴音,谢渊于这半山客院,感觉心都静了下来。
“琴小姐,你且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一曲毕,谢渊回味良久,见天色已不算早,这才起身告辞。
等谢渊走后,司徒琴坐在琴前,无意识的摆弄着琴弦,发出断断续续的单音。
她神色莫名惆怅,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姐,既然上山找到了人,确认了他安危,何故愁眉不展?”
一直不见踪影的女管家突兀的出现在房间内,声音轻柔的问着司徒琴。
司徒琴习以为常,闷闷道:
“感觉谢镖头和那位慕姑娘的关系有些不一般呀……”
“不一般又如何了?”
管家静静的问着。
“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只是心里不太舒服,感觉一个朋友被分走了。”
司徒琴讷讷道。
管家深邃的眼神盯着她,一针见血的问道:
“小姐喜欢谢镖头。”
“什么?没有,没有的事!喜欢什么倒谈不上,只是比较欣赏而已。人长得十分顺眼,跟他聊天也很有趣,相处也愉快,久不见面了想找他玩而已,就是这样……”
司徒琴脸一红,下意识反驳,语速极快。
只不过说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
管家摇摇头,心道这不就是喜欢?至少是喜欢的苗头。
而且你所做的,可比嘴上说的多太多了。
“反正谈不上喜欢!不过他人确实不错,本来再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是喜、喜欢了!但是突然又出了这么个岔子,冒出个慕朝云来。”
司徒琴沉默一阵,忽而叹了口气:
“这么年轻就是宗师,确实优秀,家世也不差,估计人才相貌也是顶尖。还带着点凄苦身世,我见犹怜,又和他朝夕相处,共经患难,甚至还能教他练武……”
司徒琴越说越是没信心,有些沮丧的噘着嘴:
“明明是我先和他认识的……”
女管家看着司徒琴精神萎靡的样子,眼中起了一丝怜惜。
她淡淡道:
“但小姐的优势,可比慕朝云大多了。”
“优势?”
司徒琴愣了一下,她刚刚算来算去,感觉自己已经是尽落下风。
“对,小姐可知道是什么?”
女管家问道。
司徒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试探道:
“年纪?我比她要小不少!呵,老女人……”
女管家陷入沉默,半晌才道:
“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优势。不过最关键的,倒不是这个。”
“是什么?红姨快教教我!”
司徒琴的大眼睛顿时一亮,期待的盯着女管家。
红姨理了理发丝,淡淡道:
“最大的优势,就是小姐此时就在谢镖头身边,而那慕朝云却远在天边。”
司徒琴听了,眼睛慢慢睁大。
红姨慢条斯理道:
“他与慕朝云也不过是刚有几分共患难之情,情谊不见得多深,不比小姐你和他的情分大。
“既然同在一条线上,一个人在身边时时陪伴,一个人不知在天涯还是海角,那凭借小姐你的魅力,过不了多久,谢镖头就该连慕朝云叫什么都忘了。”
司徒琴听得连连点头,精神一振,不过听到后来又有些犹豫,小声道:
“我觉得谢镖头不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而且慕朝云是宗师,见多识广,教他练武,我、我好像一时比不过。”
“小姐,你就是练功不太努力,不然以你的天资,再过几年,宗师又岂是什么难事?你不是比不上她,只是年纪小点,这倒也是优势。”
“对对对,我只是年纪小,这是优势!”
司徒琴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不断点着。以她父母的武道天资,生下的就是个傻子,那也是个盖世天才傻子。更何况司徒琴一点也不傻,完全继承了父母的天赋,练武从来都不是问题,和吃点心一般简单。
“至于见识眼界,小姐自然也不比谁差了。教武艺么,就更不在话下。谢镖头莫说实力尚不及你,就算赶上来了,还有我和李泰帮你支招指点他,区区一个新晋宗师算什么?”
红姨慢条斯理道:
“再一个,慕朝云孤家寡人,自顾不暇,能给谢镖头帮助的不多。小姐你家大业大,随随便便露出点青睐,都能助谢渊平步青云,这血龙丹就带的好。多展现展现实力,谢渊只要是聪明人就知道怎么选。再加上你样貌才情,他逃不出你掌心的,过段时间就对小姐死心塌地了。”
司徒琴听得眉开眼笑,虽然觉得后面红姨说得隐隐不对劲,谢镖头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不是为了收买他!
但不妨碍指导思路是对的,不愧是红姨。
红姨是当年父亲救出的歌姬,天赋卓绝,后来成了父亲手下第一密谍,对男人了如指掌,她说的差不了。
至于对谢镖头的误解,倒也不必反驳。
红姨见司徒琴听进去了,又有点没听进去,幽幽道:
“男人,终究是忍不住诱惑的,特别是身边唾手可得的诱惑,小姐你记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