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景悦轩也只此一间了,你要是把它卖了,就再也没有……”
苏杭猛地打断他:“以前喜欢的未必现在还喜欢,俞叶舟,这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俞叶舟僵楞一瞬,苏杭已经绕过他向外走去,刚走出门就已迫不及待地找来竹钰,商量卖房的事情。
而廖牧然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剧组即将解散的急迫,反倒哼了两句《零》的主题曲,不慌不忙地把烟头摁灭,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向俞叶舟询问道:“我最近发现个挺不错的苗子,叫安洋的,是你们骏达旗下的歌手?”
见俞叶舟也不动,廖牧然便自行说了下去:“嗓子挺好的,我已经联系过他的经纪人,打算签他来唱《零》的主题曲,小俞,你看怎么样?”
俞叶舟的眉头皱了有三秒,他就忽而反应过来,紧接着体内的怒气就饱涨起来,冲进血管里,在他手背上勒出血管中紫青的条索印迹——他对苏杭的情绪过分在乎了,沉溺在“被舍弃”的失落里,险些忘了廖牧然根本不是个能随随便便就让投资商欺负的愣头青,而是条老奸巨猾的狼!
这座用材料板临时搭建的充当换衣室和道具间的样板房,隔音效果就是个笑话,廖牧然跟投资代表在哪里谈判不好,偏偏要在更衣间的隔壁谈?而且看眼下的情形,廖牧然根本没想过剧组会停摆的问题,他甚至还在筹划着让安洋来唱主题曲!
饶是俞叶舟教养再好,此刻那张俊逸的脸上也隐隐凝出了几分戾气,可就算拳头里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掌肉里,他也怒不出来。他知道廖牧然在逼他,而苏杭也在逼他,一个强迫他退缩,一个怂恿他放弃,他在这段感情里毫无立足点,却又无可奈何。
俞叶舟忽然觉得背上很疼,是那种爆炸里他以为自己会失去苏杭的疼痛,只是那时候他可以借背后的伤口转嫁痛楚,而现在,他只能面对。他放弃过苏杭一次,结果是后悔莫及,所以这次无论如何,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绝不想再退后一步。
廖牧然从窗台跳下来,卷着剧本与他擦身而过。
“廖老师。”俞叶舟出声唤道,廖牧然对此并无惊疑,只淡淡地回头瞥了一眼,他平稳心绪,缓缓开口,“关于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
廖牧然眼中流出一丝怀疑,似乎在考究此话的真假。
俞叶舟闭了闭眼,不过几秒钟,再睁开眼时的神态已完全没有了听说苏杭要卖房时的无措,他松开紧攥的五指,似松开了一个死死捏在掌心而不甘愿放下的包袱,他将展开的手放进西装裤边的口袋里。
“骏达不可能跟苏杭解约,他现在事业刚起步,需要资源和背景。”
听到这句话,廖牧然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可还未凝固住,就见俞叶舟恢复了往日在谈判桌上的倨傲,抬起的手轻轻拂过耳缘,袖扣上的金属光芒一闪而过:“但是我保证,公司总部或者说我本人绝不会再干涉苏杭的发展,除了用于支付公关团队、相关工作人员以及经纪人的工资以外,公司也不会再从苏杭的酬劳里抽取一分钱。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苏杭只相当于是挂靠在骏达名下,来去自由。”
俞叶舟微微侧身,从道具间的门缝里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苏杭的衣角,他撤回目光,压低了嗓音:“廖老师,你想要的不过是苏杭能够自主选择未来的权力。”他顿了一顿,继而苦笑道:“不过你这担心委实没有必要,那纸合约并不能束缚住苏杭什么,我也没想过用它来捆绑苏杭,但既然你如此紧咬不放地逼迫我,非要夺走我与他的最后一点维系……那我除了放手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好做。”
“但是廖老师,我可以放手,但绝不可能死心。”如牢笼一般的铁网窗中穿过一缕斜射的阳光来,正好落在俞叶舟缓缓垂下的眼皮上,从门缝间苏杭的方向望去,他脸上那些坚毅冷酷的棱角仿佛都不那么分明了,笼罩上一层温和的柔晕,“所以《零》这部剧,以后由骏达接手,独家投资。你放心,我不会插手剧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