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不禁的表情还没褪去,就连演对手戏的樊黎都发现了他今天格外高兴一些,忍不住问他什么事这么好笑。
“有个粉丝,特别逗。”苏杭接过呢子大衣穿在身上,随口答了一句。
樊黎将一盒道具烟收好,笑道:“哪个粉丝,前几天送你甄心巧克力,还教你在衬衣里贴冰贴的那个?男的女的……女的吧?”
苏杭只是微笑,也不再多说,他两手抄在口袋里,半侧着身子摆好站位,樊黎也不跟他打趣了,笑了笑便也收敛起情绪,准备开拍这场温攸海与x党军官穆清云的一场重头戏——
此时特工部里因丢失了一档机密文件而人心惶惶,穆清云便是被派来调查此事的,他将所有可疑人员全部收押进牢房里,逐一审讯,而事实上,他最为怀疑的对象,却只有那个被突然安排进特工部的“纨绔子弟”温攸海。
他们二人虽同为官宦子弟,小时亦一同玩耍过,可时过境迁,如此命如草芥的乱世,如此鱼龙混杂的军部,穆清云早已无法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对方是他的儿时玩伴温攸海。
廖牧然与两人确认好,便扬了扬手,道:“a!”
几秒钟后,一名身姿俊美的青年从特工部的审讯间里走出来,外面正是晴光高照,万里无云,审讯间里却常年阴森黑暗,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腐气。苏杭轻轻拢起外套,站定在审讯间与外面的交界处,他已经被关押了三天,脸色难免有些苍白,此时秋阳微斜,如絮般的阳光投射进潮湿的审讯处的门廊,他慢慢眯起眼睛,凝视着特工部围墙外那棵枝梢微摇的梧桐。
正待迈步,有一人从身后走来,苏杭回头看到来人,随即扬起一个笑容,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位儿时好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唤道:“穆长官。”
穆清云望着对方的纯良无害的笑容,不由放慢了脚步,他虽仍未打消对温攸海的怀疑,却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只好将人释放。他指间夹着一颗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富家子弟,思考着他是否真如这表面上一样,仍然只是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少爷。
还未走到人面前,穆清云已经开口笑问:“攸海,赏脸出去喝一杯?”
要么说视帝就是视帝呢,樊黎这一开口,就迅速将苏杭的注意力拉进了戏里,他轻轻侧开一点身子,整张苍白的脸上唯有那双桃花眼里蓄着闪烁的光芒,半晌,他才抿了抿唇角,声调微扬:“好啊。”
穆清云没用司机,自己亲自开车,而温攸海则单手支着副驾驶的车窗沿,向外张望着,似乎对多年未见而已经有所改变的街道感到十分新奇,尽管他脸上已有疲惫之色,可察觉到穆清云的视线时,仍是回给对方一个随性的笑容。
这迟来的和睦让穆清云想起了少时,他与温攸海曾如所有少年一样,夸下豪言壮语,说要同生共死报效国家,只可惜如今国不成国,少时的誓言就像一场风,在这十几年的变迁里随风消散了。
穆清云转首看向身旁面容隽秀的青年,在牢房里虽说只是关押,并未动刑,却也远比他平日所过的日子要苦得多,饭食自然也差些,还要忍受精神压迫,仅仅三天,这位温小公子的身形仿佛就更加瘦削了一些,气色也有些萎靡。
他一时感怀,叹息道:“攸海……”
不料话未说完,温攸海突然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那张本就受了煎熬的面色猛地苍白如纸,穆清云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温攸海倏然扑过来,伸手将他一把护入怀里!
“清云,小心——”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温攸海身体僵直地倒在了他的肩头,背后的呢料大衣渐渐渗出鲜红的血色来,很快就将整个背部洇染得狰狞黏腻。周围响起百姓慌乱的尖叫,穆清云瞬间收缩眸孔,登时从腰间抽|出枪支,对准道路前方的刺杀者,毫不迟疑地连续开枪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