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后悔,而是他不再尊重我了,”赛哈依说,“因为很多事,我和他之间才有了标记、刻印、缔约,一步步地,他从掌握我的行踪,到能命令我做任何事……虽然一开始他承诺过不会滥用这权力,但偶尔他还是会用。这是难免的,凡事有一就有二,这次是十,下次就是百。等我猛然发觉时,我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情人了,甚至……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了,我似乎变成了他的一件物品,一件财产。我被缔约困在他身边,当他需要我的血时,我就得解开领口;当他想找回点当人类的激情时,我就得像个妓女一样取悦他……”
“他知道你并不愿意吗?”
“我说过自己的想法,具体怎么谈的我不记得了,但我肯定说过。但有什么用呢?也许他根本不能理解,又或者他能理解,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我们仍然处于热恋之中,我们仍然是性命相托的好友,甚至他觉得这种恶心的关系恰恰能证明我们很亲密……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离开了他,趁着他没找到我之前,我开始贩卖自己的血,只要有人找我交易,我就把魔女的血随便卖给任何人。反正大家都想要,那我就卖给他们呗,我不是某一个人的财产,我的血当然也不是。”
切尔纳更惊讶了:“这么说,你是故意把自己弄进地堡监狱,还故意把身体搞垮的吗?”
“不全是。我说过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引起猎魔人注意,把自己送进地堡监狱,这都是我故意的,这样一来即使克里夫知道我在哪,他也没法去见我。可是我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那么虚弱了,我不知道长期贫血也会死。”
两人沉默了很久,之后赛哈依再次开口:“总之,别像我一样。别承诺自己根本办不到的事。有时候,你开始恨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吓人的大事,而是因为你不停为他承受痛苦,而他坦然接受,等你想改变这状况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习惯了让你承受痛苦,让你牺牲。在他眼里,这些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
切尔纳又沉思了一会儿,说:“总之,我答应了会帮你,将来就一定会。我……”
话说到一半,他缓缓站起来,望向树林某个方向。赛哈依以眼神询问他,他压低声音说:“有人在靠近这边……”
过了一会儿,连赛哈依都能听见穿过草丛踏着潮湿地面的脚步声了,切尔纳松了一口气:“是亚修。”
“你确定?”赛哈依有些紧张,他倒希望确实是亚修,而不是那群血族之一。
“肯定是,每个人的脚步节奏都不太一样。”
“在森林里你也能分辨出来?”
几秒后,亚修拔开一丛灌木走了出来,靠近时他已经听到了说话声,他知道切尔纳和赛哈依就在前面。这两人竟然在深夜的森林里聊天,连个手电都不拿,亚修不知这是否印证了克里夫对他们的猜测。
赛哈依及时给了切尔纳一个“你闭嘴我来说”的眼神,否则,以切尔纳的撒谎能力,他也许会脱口而出“我们只是在聊天并没有隐瞒什么”之类的蠢话。
“亚修,”赛哈依主动走上去,“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找找你们在哪,”亚修看向切尔纳,“你的手机呢?”
切尔纳举起刚得到不久的手机:“在这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