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已经被她遗弃了。如同我曾经设想的一般。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觉得所有人都会遗弃我,我所爱的人都会离开我。我想起母亲的死状,我开始做噩梦,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回到那一天,电闪雷鸣,母亲挂在绳子上,张开嘴,吐出舌头。让人觉得有苦说不出。
脚下的凳子被踢翻了,绝了自己的后路,那凳子倒下的姿势,让我觉得它的内在都被腐蚀了,只有最后决绝的姿态。再也没有人把它扶起。于是它便在一场大火中结束了它的宿命。
我觉得我的宿命也是毁灭。
我看着华起恩的背影,心中有个残忍的念头。我不想那么快杀了他,我想让他生不如死。我对他说,我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我不要婚礼,我告诉他我怀孕了。
或许是后来噩梦的残念越积越多,我终日活在破灭的恶之花的控制之下,我开始觉得,华起恩必定是继承了华仁进的血,所以才会干出这种禽兽之事,华芷文也是有他的血的,在往后的日子,她一定会忘了我,爱上别人,然后对别人说:“宁浅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
后来我怀孕已经半年了,不久前承年来信说找到了芷文。他在照顾她。我每天都在想她,即使心中的恶控制不住的时候,也会设想一些不好的东西。但这些设想我自己都不信,我时常想起那半年的时光,反反复复也不厌倦,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忘记我曾经也有过的美好,从而成为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我很少与华起恩讲话,他亦以为怀孕的女人有些神经质是正常的。他开始组织义军,开始准备起义,即使我多么恨他,也不得不说,他是个天生的领袖。
越到后来我越不忍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盼望它是一个女孩,盼望她长得像芷文一样好看,如果是个男孩,我或许会杀了他。我承认我的想法很疯狂。
十月怀胎,他呱呱坠地。
我很失望,是个男的。
我看到华起恩的狂喜,像上天在嘲笑我,想和命运作对。
华起恩在组建义军,已经初步成了规模,他不常回来,但每次回来必然会抱着这个男孩,逗他好久好久。我有想过杀掉这个男孩,即使他以无比天真浪漫的眼神望着我,即使他多么无辜。他迟早会成为一个小恶魔,从而毁了另一个女子。
不久后,华起恩起义了。
我已经知道,华仁进已经死了,是客死他乡。他本来就已经有了妻儿,却仍来招惹我的母亲。这样的无耻之徒,却仍有人替他收敛尸骨,立起墓碑。而我的亲人呢,尸骨怕是都被熏黑,散发着恶魔的气味。
我找人毁了他的墓。
华起恩率领的义军取得了节节胜利,三年后他成为了一方霸主,建立了华国。他封我为后,说是补偿未曾给我一个婚礼。
我恨透了。想要报复他。
在他立我为后的一段时间后,我找了个时机,把那个男孩送走了,但我告诉华起恩,“我把你儿子,杀了。”这几年来,他早就知道我不爱他,不过是因为那一晚加上我有了身孕,我才嫁给他。但他以为他可以感化我,甚至用皇后之位来留住我,当然,也可能是怕别人说他抛弃糟糠之妻。即使我和他根本没有婚约没有婚礼。可是谁在意呢。
他愤怒了,他第一次对我愤怒,我大笑起来。他骂我是“疯子”。我对他说:“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会捅你刀子的。”
他立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