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容看见了睦轻痕的眼神,便转头看着戏月,像是在问询。
戏月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说道:“不仅当年华军的降兵是我下令坑杀的,我还曾经屠过吴国一座城。只是世人都以为华军的降兵是少爷下令杀的,吴国被屠城也被说成是主上的命令,殊不知,下令的都是我。”
“少爷,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吴国人,年少时被继父卖到青楼,许久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被主上救了。我之所以对主上忠诚,并不是他救了我的命,而是他给了我为人的尊严,是他让我手刃仇人,也没有人再敢提起我的过去……”戏月笑了笑,想看着年景容,又怕从她的脸上看出同情,只好取了茶杯,抿了一口,“我不告诉你,是怕你看不起我。只是现在……没关系了。”
“戏月。”年景容认真的说:“你很好。是世上最好的人。”
戏月抬头,淡淡的笑了笑。年景容又加了一句:“我不是同情你,是真的心里这样想的。”
戏月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睦轻痕,睦轻痕看见戏月的眼神,嘴角微微牵起了,没有说话。
戏月平静的看着年景容,“少爷,我有话想和睦楼主说。”
见年景容没有反应,戏月只好说:“放心,我又不会吃了她。”睦轻痕有些意外,瞧见了年景容的迟疑,便眨了眨眼说:“你说过要帮我处理一些公务的。”
年景容撇撇嘴说:“喔。”这才起身上楼。
睦轻痕也站起身,说:“你远道而来应该饿了,我去拿些糕点来,你先坐一会。”
“睦楼主要亲自去的吗?”戏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睦轻痕说:“没关系。”
糕点摆上了桌,戏月便说:“我叫你什么好?”看见睦轻痕不太理解的样子,便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想我一直叫你睦楼主?”
睦轻痕摇摇头,说:“轻痕便好。”
“我和少爷认识很久了,其中的许多不是常人能比的。”戏月顿了顿,看着睦轻痕的不动声色,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说:“甚至,她喝碧螺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睦轻痕脸色一僵,摆弄茶具的手也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戏月,说:“戏月姑娘想说什么?”
“这茶不错。”戏月放下杯子,对睦轻痕笑了笑。
睦轻痕便说:“直接一点吧,戏月。你想说什么?我不认为你是想把我们分开,毕竟如果你想阻拦,前一段时间便不会离开她。”
“你越来越沉得住气了。”戏月淡淡的说道,她看着睦轻痕褪去当初的青涩,带了些许沉稳和锋芒,“四年前,少爷什么都有,而你什么都没有,四年后,你们却反了过来。少爷其实是一个很有控制欲的人。可惜她现在什么都控制不了了,就像她最不可能控制的就是你。或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的不安,但肯定是存在的。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但现在却只有顺从命运顺从一切的无力感。睦轻痕,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你说她怎么办?”
“这是她的事情,我想她既然选择和我在一起,就已经想过这些问题,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但我想说的是,这并不需要戏月姑娘操心。”
“如你所说,我若是想阻拦你们,不必等到今天。或许少爷也曾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已无可能。但你为何怕我?”戏月笑,那笑容扯动着睦轻痕的目光。
“因为我看不透你,就像我曾经自以为是能够摸清你在华国布下的力量,结果却有人告诉我,那只是冰山一角。对,我怕你,即使知道她对你没有情爱之心,但你却是她心中不可替代的特别。你说她有控制欲,那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有很强的独占欲。”
“你连这点特别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