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青筋都快爆了。
许子期却似了然地朝我眨眨眼,“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得到人固然重要,得到心也很必须啊!你这么强取豪夺的,不符合我们山寨对待夫人的标准嘛……甜言蜜语说过没?星星月亮看过没?定情信物送过没?”
他这一番话说得太过气势磅礴,我便不自觉地被带了进去,捏着碗里的调羹想,“定情信物……?”
楚非宸倒是曾送我一块玉佩,而我,却当真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
易尘手肘轻轻撞我一下,“你这样确实不对啊大哥,定情信物都没有送过,拿什么来拴住嫂子?”
哦,拿什么拴住你,我的爱人?
许子期抹抹脸上的赤豆,“女人嘛,偏爱珠宝首饰,送珠钗耳环什么的,定然错不了。”
易尘撇撇嘴,“你以为嫂子都跟你那些青楼红颜似的?就她那身份,什么首饰没见过?”
“那你说送什么好?”
易尘晃晃脑袋,“依我之见,写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信便最好不过,既能表白内心,又能当作信物,一举两得,还省钱,多好!”
在山寨的时候我就惯于采纳这个军师的建议,这次便也不例外。于是在别院的书房里,一杯清茶,几次茅厕,终于憋出来一封所谓的情信,至于是否热情洋溢,我通读一遍,觉得也还可以。那信读作:
“非宸:
我是子颂。想来这是一句废话,但是你没怎么见过我的字,而且你这么美好,给你递过情信的人一定很多,若是我不表明身份,一不小心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实在得不偿失,嗯,所以,第一句要说的就是这句,我是子颂,卫子颂,记住了吗?
我很想知道,你是先记住了我的样子,还是我的名字呢?一定是后者吧?每次你喊我“子颂,子颂”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此普通的一个名字,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能如此韵味深长如此温柔缠绵?
大概因为你是楚非宸。而我很遗憾,是先记住了你的样子,然后才得知了你的名字。很久之后我想,那天你被绑了到我的床上,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甚至远到我决定上山落草,甚至远到你决定来此边陲,都是为了那一天,猝不及防,让我们相遇。
可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至少那天,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我还记得你被点了穴在床上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有多好看。你肯定也不知道我要用尽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着自己不在摸了你的手又摸脸之后,不对着你的唇一口亲上去。关于这一点我当时也很困惑,拜许子期所赐,我以前见过的女子也不算少的,可还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让我起了如此欲念。我甚至自恋地对自己解释,一定是以前那些女子都没有我这般好看,好不容易遇到个比我好看的女子,当然要摸了又摸才够本。
多么可笑。
你提出要让我随你上京当驸马的时候我是不愿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觉得应该离你远一点,再远一点,那样才安全。可是管家给我讲那些关于你的民间传说的时候,我的心里又觉得很酸,恨不能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让你的世界从此以后,天下太平。是不是很矛盾?
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直到在客栈里做了那个梦。人家都说梦是内心的反应,那么我在梦中对你搂搂抱抱,是不是应该解读为:我爱你,楚非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