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和铱铱在家的日子,客厅总飘着咖啡机的香气。铱铱抱着笔电处理东学校的的邮件,菲菲趴在茶几上写日志,李旻坐在飘窗给学生改作业,阳光将叁人的影子迭在一起,像极了从前的周末午后。
但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四天后的虹桥机场,铱铱拖着贴满樱花贴纸的行李箱,菲菲背着印拿着新加坡某化工企业的社会实践手册,李旻站在安检口,目送两个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
夜色渐深,空调嗡鸣里只剩李旻一人。她习惯性打开微信,输入“今天的晚安抱抱”,却迟迟等不来陈越的秒回。屏幕上显示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六小时前:「准备去开晨会,爱您。」
直到十一点,李旻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视频电话。画面接通的瞬间,她的心猛地揪紧——陈越坐在机场的长椅上,西装外套搭在膝头,面色苍白如纸。
时间回到纽约清晨六点。
彼时陈越的手机震动不止。微信里跳出大学室友周子安的消息:「悦子走了说是在公寓上吊自杀的。」
屏幕突然模糊。他想起大一那年的心理咨询室外,自己正在沙发上摆弄魔方,一个清瘦的男生凑过来,“你这个速拧手法太老派了,我教你新的pll公式。”
宋悦,这个16岁就通过物理竞赛保送大学的天才少年,总是能把最复杂的物理公式讲得像童话。
可谁也没想到,他灵魂深处的阴云,终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
“阿越?”李旻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你怎么了?”
陈越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纽约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肩头,而在地球另一端,沪市的夜色正笼罩着一具永远不会醒来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