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道:“皇帝这样玩制衡,挑动两方争斗,不怕祸乱国本吗?”
这时,亚墨捧个填漆盘子奉来两碗茶,分别放在屋内俩人的手边,再悄无声息退下。
张宗正将旧窑盖碗端起,轻嗅后才慢慢呷一口,细品后冲春来道:“谷雨初来罗岕茶,春来,你也尝一下,这茶香得很。”
春来依言举碗呷一口,赞了声:“顶尖的庙后岕茶,好香的茶!”
“品着有茉莉香……又带着些乳香……这是顶尖的庙后岕茶才有的味道。”说完,虽捧着个盖碗继续在呷茶,那眼睛却巴巴看向张宗正,有些急切地等着他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
张宗正听他说完,有瞬间凝神,接着,不动声色、动作优雅地掩着碗盖子浅呷了口,含在齿间细细回味。
他这里摆出一副专心品茗的姿态,那边,春来却有些沉不住气,放下茶碗的时候,声音便略重了些。
张宗正微抬眸,见春来看他那眼神,方才盖上碗盖道:“你问的问题,臣子们都能看出来,皇上岂能不知?”
春来道:“皇帝既知有害,却还一意孤行,到底是为什么呢?不为社稷考虑了么?我想破头也想不出,他到底为什么如此,还请表哥细说,以解春来困惑。”
张宗正道:“想破头都想不出的恐怕不是你一人,能勘破皇上这心思的,应该也没几个。皇上几次大张旗鼓立嫡,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其实,他并不如表面那么急。他亲历前朝太子谋逆,害怕别人觊觎他身下之位,所以历次立嫡,最终都悬而不决。至于乱国本?皇上当然不怕,他自认春秋鼎盛,一切又都在他的排布和掌控下,不怕谁能翻得了他的天。”春来听后,反复琢磨了一番,连连点头,“到底在皇上身边待过几年,还是表哥看得深看得透!难怪每次朝廷放风立嫡,最后都要倒霉一批大员,闹得不是抄家掉脑袋,便是罢官贬黜,皇帝这心思……。”
他不再往下说,张宗正也未置可否,将张宗祐的信收进信袋。
春来便问:“那保护禹王一事,表哥准备如何安排?”
“禹王的随身护卫,鲁皇后一定会亲自过问,大致不会有什么差池,我们只需防着百密一疏。你去找下邹元,让他带一队死士暗中护送禹王吧。”张宗正修长玉净的手指,在案头青玉狮首镇纸上来回摩挲,“让他护送禹王直到其安全返京后再回来复命。”
“表哥安排邹元去护送禹王,那谁来保护你呢?”
“你身手不输邹元,我也不是文弱书生,真碰上什么事,自保还是可以的。”
春来不敢违命,便道,“那我马上通知邹元。”
“公文上禹王已经动身五六天了,如果快的话,大概还有叁四天到金陵。”张宗正道,“禹王此去,沿途须经的河流地理关隘文书和堪舆你搜集好,邹元的情报网也广,你们一起拿个章程,明晚回金陵途中,和范先生他们也可以商量一下。”
春来应命而去。
作者有话说:妹子们,十五这样的男人是搞事业的男人,很理性,没有恋爱脑。征服这样的男人,需要花些功夫和时间。还是这样的男人,真要是对谁动了真情,起了呵护之心,必然是用情专业的主。大家给十五点耐心!虽迟,会到,女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