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聿不知何时从树上飞落,执剑的手苍白冰冷,阴测测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跑一个试试?”
化照狐心有不甘地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梵音,她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紧锁的眉头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痛苦极了,肩甲处被抓伤的血迹更是弥漫半边衣衫,任谁都想不到她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一个。
“二位大人,是他们先动的手。”化照狐修为几近化形,口吐人言对他来说并不难,只看对象是谁。
钟离聿扫一眼地上几人,讥诮道,“区区几个筑基,敢主动招惹你?”
化照狐两只前爪拱在身前,神情万分委屈,“小狐也是百思不解,此地突现落魂花,钟离大人您是知道的,小狐一族与落魂花乃是伴生,擅离沼渊是血脉指引,并非有意。”
钟离聿视线环视一周,果然在附近发现一朵盛开的黑色落魂花,阴沉的眸子半眯起来,“不对。”
“不对?”化照狐颤声问。
“魂香未散,从落子到开花不足一个时辰。”
他走近,在已经盛开的落魂花旁边弯腰捡起一颗毫不起眼的黑色种子,阴沉俊美的脸上慢慢浮起一抹笑,“有人故意引你来。”
化照狐心中一紧,狡黠的脸上硬是逼出震惊憨态,“竟是如此!是谁丧心病狂要害小狐?”
钟离聿眼底漫出幽暗,视线落在地上三人身上,声音里流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我们来审一审。”
钟离聿疯名在外一是因为他行事宛若疯狗,说话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更不将除钟离宴以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
二则凡是落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能熬得过第二天,手段作风比起魔族也不遑多让。
化照狐此刻竟有些同情梵音,谦卑弯下腰,狐狸趋利避害的狡黠本性尽显,“有钟离大人在,事情真相必然水落石出,小狐私自离开沼渊不合规矩,这便回去了。”
它脚步一抬正要退去,却一头撞上一堵高墙,空气中一道金光闪现,密密麻麻的金丝织成一间樊笼,将它围困其中。
化照狐小心翼翼抬眼,与钟离宴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对上,听见他声音淡淡又不容置疑,“你来指认。”
“大人何出此言,小狐怎知这恶人是谁?”
钟离宴眸色一冷,空气中杀意无形蔓延,明明身形未动分毫,樊笼却仿佛得到指令般慢慢收紧。
“我哥的金象樊笼莫说是你这狐精,便是你祖宗九尾来了也只能落个神魂碎裂的下场,招与不招你可想好了。”钟离聿抱剑而立,低沉阴冷的声音夹杂一丝期待。
樊笼收缩只在瞬间,化照狐再是狡诈,金丝勒进皮肉也叫它痛不欲生,更何况这樊笼是连同神魂一起割裂,任谁也坚持不了片刻。
“招了招了!大人停手,小狐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