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挨家法,扶也是她自愿的,怪别人没安好心算怎么回事儿啊?
一想清弦那喜欢与人争抢的性子,怀玉无奈地道:“你先开门。”
看她这完全不相信的态度,清弦简直要气死了,伸手猛地将房门推开,然后道:“我先去找白皑和赤金。”
“好。”他这一身火药味儿,怀玉也不想留,径直把江玄瑾扶进屋,然后对乘虚道,“找点药来。”
乘虚恍惚地点头去找寺庙里的和尚。御风站在床边看了看,小声对李怀玉道:“君上这衣裳得褪了才行。”
“你来啊。”怀玉道,“你在这儿,还要我动手不成?”
御风一本正经地道:“君上向来不用我等更衣。”
男人给男人更衣,怎么也有点怪怪的,江玄瑾身边又没有丫鬟,故而这位爷更衣,经常都是自己动手。
可眼下……
李怀玉想了想,就当给肚子里那小家伙积德吧。
御风说了一句“属下去打水”就离开了厢房。怀玉站在江玄瑾面前,伸手慢慢解他外裳上的系扣,有些尴尬地道:“你忍会儿啊。”
江玄瑾半阖着眼坐在床边,任由她将外裳褪下去,又解他中衣。手指碰上里衣的衣襟之时,她有点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昔日解裳同寝。都是风光旖旎、情浓难控之时,如今再看,倒是颇有些人是情非之感。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微微发烫的肌肤,怀玉抿唇,低声道:“你身子侧过去。”
江玄瑾听话地转了头,将背对着她。
一看他背后,李怀玉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了,沉了脸道:“也真是下得去手。”
这才多久,背上就青紫浮肿成了这样,她方才要是没拦呢?他是不是就跟她以前挨了家法一样,要在地府门口晃悠了?
听着她这语气,江玄瑾背脊微僵,接着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心疼我?”
怀玉:“……”
以前怎么调戏他都很难开口说这种话,如今说起来。怎么倒是自然得很了?李怀玉失笑,笑着抹了把脸:“我心疼你干什么,我只是有点生气,下手这么重,真把你打死了,谁去救青丝?”
原来是因为青丝,江玄瑾垂眸,眼神凉凉地盯着床上的被单。
“不过君上,你要抗旨的话,后果还真是挺严重的。”她别开头,“想好怎么安置家人了?”
这话头转得比磨豆子的石头还硬,江玄瑾冷哼:“不用殿下操心。”
“那倒也是。”讨了个没趣,怀玉摸摸下巴起身道,“那我就带人先走一步吧。等到了丹阳,答应君上的事定会做到,也希望君上如约把青丝送来。”
又要走?
下颔紧绷,江玄瑾沉着脸开口:“海捕文书一下,你觉得你能顺利穿过紫阳各城,到达丹阳境内?”
脚步一顿,李怀玉回头,干笑道:“就是因为不能,所以之前才问君上,能不能行些方便?”
“不能。”
不能你还说什么!怀玉有点怒,拂袖道:“那我们就自己翻山……”
“但是本君要送江府的人去紫阳主城。”话没说完,江玄瑾就接着道,“殿下若是老实本分,不再耍些阴诡手段。一路同行也无妨。”
怀玉愕然,愕然之后眼眸就是一亮:“你……你还愿意带我一程啊?”
“殿下不回丹阳,一线城之事谁来履约?”
原来是为着这事儿,怀玉眨眨眼,心想也对,他们现在就算情谊不成,也还有买卖在。她顾忌青丝的生死,还要回丹阳重谋大事,与紫阳君的这点恩怨,可以姑且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