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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感慨:“光听你说就知道那位余老板是个人物,可惜我没机会亲眼见见她。”

苏至清手冷不丁掐在她腰上,旁若无人地调情:“你是想见她啊,还是想学她?丑话我说前头,余绮的本事可不是光会和男人掉腰子这么肤浅,她性子虽然野,但多大的场都撑得住,当年人第一次登台,就能让观众席上的红军老太太们全都叫好,那才叫本事!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差得远呢,最好别学她,知道吗?省得画虎不成反类犬,到时候净剩出洋相了!”

“我可没想学。”

“你心里这么想的,我什么看不出来?”

“讨厌……”

寥寥数步路,宁晓婉却走得疲惫不堪。

苏至清看出殡不嫌殡大,末了临上车还嘱咐一句:“妹妹,回去慢着点儿啊,看好了路!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锦添对你没得说,那是真真儿的!”

宁晓婉干笑着,“您说得对!”心却如堕冰窟,暗自腹诽:是呢,就好比如来佛五指山里耍猴,真真的翻云覆雨,让人死去活来。

笙歌散去,夜阑人静,偌大幢别墅变得冷清起来。

叁楼的多宝阁里,仍旧亮如白昼。

宁晓婉送完人回来,就径直来了这里,她站在正中央的展台前,怔怔望着里面的扇子出神,耳边又回荡起苏至清那句话:“《红楼梦》里贾宝玉哄晴雯,照他俩比那都差远了!”

是啊,几百万的扇子说点就点了,实打实的千金作一笑。她想梁锦添应该是真得爱余绮吧,不然也不会叁番五次被当众下面子也不生气。可自己呢,却是明摆着的笑话。

泪水潸然滑落,宁晓婉想哭又不敢出声。

梁锦添不知何时进来的,立在门口,醉眼朦胧。

“怎么了傻妞儿,就为着至清他们几句不着四六的话,自个儿就跟这窝心了?他们就那嘴不饶人,别上心里去,往后处长了就好了。”他说着,深情款款地将宁晓婉拥在怀中。

温言细语,无不贴心。宁晓婉眼泪渐渐止住,心里反而更堵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复制余绮的路线,梁锦添也并非真钟爱戏曲换谁都行。宁晓婉终于认清了自己和余绮的差距,同样是刚毕业就遇见这么个男人,当年余绮一登台就唱红了,自此没人能盖过她的风头,所以想对梁锦添撂脸子使性子全凭心情。而自己呢,堪堪要靠男人才能混个正旦唱两场,台下看客却一场比一场稀疏,现在住进了梁锦添的金屋,被这么不上不下的架着,尊严少得可怜。

但生活温饱都要靠人家,骄奢淫逸的日子过惯了,由奢入俭难,所以视金钱如粪土就成了天方夜谭。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宁晓婉到底说服了自己,要那么些尊严干什么?如果得不到男人的宠爱,那有人上人的生活也不错,女人一辈子所求,不就是美貌永驻,然后跟个不一般的男人,安享荣华富贵吗?

她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闭上眼,迎合着身上男人落下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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