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为此愤怒。
但现在的确在为此愤怒。
游衣见他没有开口说话,就差把求饶两个字写在脸上。大多数时候,游衣都在演戏,只有恐惧和求饶时的神态最真实。
“衣衣,我们的合约是从一个夜晚开始。既然要结束,那也从一个夜晚结束更合适。”
靳迟澜扫过眼前的酒杯,想起刚刚陈庄季色眯眯的模样,他的神情蓦然冷了一秒。然而再抬头间,他脸上重新出现温和的笑容。游衣双手并紧,紧张地看着他,闻言小声提出意见:“我走的时候是晚上啊。”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这个。
她有些绝望。
“我不能再陪你睡觉了靳迟澜。我舅舅今年去看过大师,说我们家如果今年有人动婚,那一定会大吉大利,日进斗金,”游衣绞着自己的手指,“我舅舅就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体制内的。正好我明年也打算考编,所以——”
靳迟澜搭在西裤上的手指僵住,目光冷冷地扫向她的脸。
游衣的神情诚恳而专注,这一次,她不像是在演戏。
“游衣,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结婚了吗?”
靳迟澜似乎有一秒的失态,但游衣根本没有觉察到,她现在满心都是怎么逃出这个包间。而他手指有节奏地点着自己的膝盖,在等她回答的间隙蓦然轻笑一声:“衣衣,有我在,你结不了婚。”
游衣像霜打的茄子,似乎飞快地瞪了他一眼,又怂怂地低下头。
靳迟澜有手段,也擅长等待,但这不意味着他这次也会这么有耐心。游衣想到这一点,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她的手指绕过自己的发梢,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在灯光下看向男人的脸:“老公,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和别人结婚吧,大师说我今年动婚的话我们家一定会发大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