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流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青篱抬头看看这二人,一个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另一个也算熟悉的人,这些话告诉他们,应当无碍吧?三个人一起想办法,总好过她自己心中胡乱的揣测。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方才说到涝灾,我恍惚记起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久旱必涝,久旱必蝗’的话,一时惊住了。”
“咝”胡流风倒吸一口冷气,起身到门口挑帘看了看,放下心来,言语之中略带责备“这话可轻易说不得。”
青篱在岳行文给的农书上也看到关于蝗虫的只言片语,也知道这里的人们对蝗虫的态度。用一句通俗的话说,蝗虫是上天降到人间的灾难。当时还记得书旁有一句注解:蝗是天灾,岂可人制以人力?
苦笑一声:“我哪里是轻易说的?不过是告诉你们二人罢了。”
岳行文黑眸微闪“你怕几灾并发,所以要我们多备些粮食?”
青篱点点头,看向外面,苦笑道:“许是只有粮食是不够的,最好是从现在开始,趁着水源还充足,发动百姓将可食用的野菜蔬菜晒制成干菜,若真是灾情坐实,这些东西或可救人一命。”
胡岳二人沉默。就目前的长丰县来看,也还是歌舞升平一片,丝毫没有受到北方旱情的影响。
这个时候若是县衙发布消息,发动百姓们准备这些物资,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这倒还是次要的,若真是旱情并没有想象的严重,或者只是干旱,不会有并发的灾情,这到时候如何收场?
青篱知道这是一件极难办的事儿。且不说二人肯不肯担这个风险,便是愿意担这个风险,还有百姓们愿不愿意照办这一关呢。
站起身子向这二人道:“这事情重大,你们再商议一下,我是等不得了,这就得回府跟张贵说,让他摊派佃户们采摘野菜蔬菜,还有瓜果制成干品,这次我也当一回恶人,不按数量上交的,明年不许再佃我的地”
岳行文起身轻笑“你这个地主当得倒是比为师这个县令还威风。”
青篱一笑“手中就这么点权利,我得好好用用”
说着就向外走,岳行文跟在她身后“为师送送你。”
岳行文一边走,一边道:“按你方才所说的,你庄子的里粮食暂切不可动。若真的灾,为师怎么着也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青篱失笑“先生,那可是一万六千余石的粮呢”
岳行文摇摇头“那也不能动。我打听过了,长丰县的大户里面,许只有你的庄子一粒粮未卖,为防流民发生暴*,你的粮先找个妥当地方,存起来一些,可知道?”
一言说完,便又摇摇头“不妥,为师替你找地方。”
青篱听他言语之中提到暴*,神情一动,左右看了看无人,便悄声道:“先生,我方才就想说,自古改朝换代多是因为灾荒”
额上一阵轻痛传来,她住了嘴。
岳行文淡淡道:“为师知道。史书上多有记载。只是这话说不得。”
青篱点点头,眼睛一转,又道:“先生,发动百姓们晒制干菜倒也还有一个办法。先生想个名目向富户们收些银子,再拿银子去买干菜,不就可以了?”
说着她嘿嘿一笑“现在正值农闲,百姓们无事可做。哪怕是一斤干菜三五文钱,也是有人愿意去采的。”
岳行文淡淡一笑“这个为师想到了。不若收购的事儿交给你罢?一万两银子可够了?”
青篱惊讶的张了小嘴:“先生是要自掏腰包?”
岳行文点点头“若是真有旱情,定然要全县上下齐心协力,流风那里已准备打劫他们一次,为师便就不再搀和了。再者,一万两银子,为师还出得起!”
青篱这次倒没方才惊讶了“先生,我一向知道你是个不缺钱的。可是你的银子从哪里来的?上次给我的一万两,还有这次眼睛不眨的,又是一万两,先生,你还有多少钱?”
岳行文轻笑“正好两万两,这下全没了。”
青篱撇嘴,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