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冰恭敬的应声,伸手一扯,红布落下,一副石上之梅,鲜明逼真的就映在了东景凌的瞳孔之中,让他不由自主,上前抚摸。
随即,回头看着东景云,惊喜道:“二哥,这居然是画上去的。”刚才的小情绪,一下子,纷飞消散了。
东景云微笑着点头,道:“这是我从辽州经过荣华城之时,一名和你年纪相仿的少年所作,实为罕见,便带了回来。”
“一个小厮居然有如此功力。”东景凌啧啧称奇,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石上梅花,饶了一圈,赞叹道:“每一根枝节骨干,都仿佛自然形成,不刻意,不僵硬,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这梅花仿佛活生生的长在了这假山上一般,实在太好看了。”
东景云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那日,那名为苏秀的小厮,敢当着众人面前,怀疑他是断袖的情景,这东景,敢没把他身份放在眼里和他侃侃而谈之人,她似乎是第一个。
东景凌越看越喜爱,回过头时,眼睛发亮:“二哥,这假山送我可好,我想把它摆放到我流云楼去,天天看着。”
东景云轻轻摇头,道:“如今,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带回来了一件宝贝,必然是要交与父皇先观赏的,若是直接交之于你,怕是会落人诟病。”
东景凌伸手抚着那凹凸不平的花蕊之上,十分失望:“难得我看中一件如此喜爱的宝贝,万一父皇看后,舍不得赠送于我怎么办?”
想到什么,他黯淡的眼神又闪起了点点晶莹,道:“二哥,那个少年你带回来了没有,我王府里,假山多得是,让他再给我作一副不就行了。”
东景云微微一笑,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那少年,我也不知道她所在何处。”他知道她宴会结束后,便和她家主子出城,原本,他也派了人手,前去跟踪,不料半路被人阻拦,再次追踪之时,早已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那对主仆,身后定然有些势力,也正因为有着一定的背景,方才成就两个如此不凡的人物。
东景凌叹了口气,感伤道:“这宝贝怕是与我无缘了,父皇最喜梅花,见到这石上梅,还不得好好珍藏起来,又怎么舍得赠送与我。”
东景云不置可否,只是说道:“若是喜欢,让你府上画师,替你做一副便是。”只是需要不少时日罢了。
东景凌一听,直说有道理,立刻屁颠屁颠的离开了云王府,回到了自己王府,立刻让画师在假山上作画,结果……。
不到一个时辰,他又一副恹恹不振的模样,回到了云王府,在东景云面前,一直抱怨自家画师有多么的无能,多么的不堪大用。
东景云听后,直觉好笑,那苏秀说过,为了练此技艺,足足花了几年光景,他人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和人家日积月累方能练就的技艺相比。
三日后,皇宫中举行春日盛宴,三品官员以上携家眷出席,官员满座,举杯欢庆,歌舞不断,丝竹之声悦耳,各家名门千金纷纷献艺,叫好之声不断。
特别是忠义侯府嫡女华瑜棠,云袖舞兼合屏风作画,更是发挥到了极致,一舞挥一笔,一转画出韵,云袖飞扬,墨笔流转,一翩飞,一雀跃,一勾勒,一点缀,舞曲完毕之时,屏风白纸上,已然描绘出了入木三分的一枝墨梅。
皇帝拍手叫好,其他官员亦被深深震撼,除了华瑜棠本身样貌极美,她的舞姿亦无可挑剔,一袭逶迤拖地白色烟沙裙,飘然轻盈,宛若翩飞,仿佛天上仙子下凡一般,令人无法移开双眼。
忠义侯夫妇在一片恭维讨好声中,脸上笑容不断,眼中带着骄傲的自豪,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赞赏。
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家未来的女婿居然会打他们自家人的脸,原本华瑜棠所作的墨梅,被皇帝身边的刘公公仿若珍宝一般捧在一旁,可在接下来皇子献礼中,二皇子命人抬进来的一座假山,竟然将华瑜棠的光彩硬生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