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咄咄逼人的冰冷口气一下子把王夫人逼的脸色苍白起来。
“你说什么?”王夫人勉力支撑起身子,对慕容复怒目相视。
“没什么,那镇南王段正淳虽然被段延庆捉住了,苦头虽然免不了,不过据说他身边还依偎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而且个儿顶个儿的都要比舅妈来的漂亮。”慕容复脸上挂着邪邪的笑,眼光里也不怀好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儿?莫忘了你的身份。”王夫人低低喘了口气,后退了几步。
“我的身份?我是大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不顾廉耻的勾引有妇之夫,还在茫茫大草海之中建了这么一所漂亮的房子,专供与情夫私会!”慕容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脚下也一步步的向着王夫人逼近着。
“你你想干什么?”王夫人声音里都打着颤,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甥儿会有如此凶狠的一面,这实在与她心目中那个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复官儿大相径庭。
“我想干什么?我想请舅妈帮甥儿一把,先借给我一笔起兵用的银子,或者把你家里琅福地里的密笈拿出一两本来给我瞧瞧,说不准我们大燕国就会复国成功了呢!”慕容复咬着王夫人耳朵低声说,双眼里满是冰冷的刀光。“你要起兵?那可是好事啊!要多少金银?只要舅妈能拿的出来的,你尽管拿去就是。”王夫人此刻忽然想通了似的,笑逐颜开道。
屋子里一时冷了下来,慕容复将右拳砸在桌子上,脸上却挂着笑意:“舅妈不想知道那段正淳身边都是些谁吗?”
“想,怎么不想?只是,你把这些没用的人都擒来有什么用?现在大理国做皇帝的可是那保定帝。我们拿区区一个镇南王来威胁他将皇位交出来,未免未免太瞧的起段正淳了吧?”王夫人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大理段家的事情自不必劳烦夫人担心。”嘶哑难听有如金属互挫地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叮叮几声轻响。段延庆拄着双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南海鳄神和云中鹤。至于叶二娘,则留在了西夏皇宫。她自从见到了虚竹子之后便一刻也不肯离开他,哪怕是儿子见到了儿媳妇,她也只是稍稍离的远了些,但仍是一刻也不停的注视着儿子的动静。
南海鳄神背后背着一个大包囊。走进屋来之后也不作声,只是将布袋往地上一扔,跟着嘴里哼了一声站在了段延庆身后。
“段先生果是信人,在下自当助段陛下登上大理国皇位,只是事成之后,先生还需要借给我一万精兵起事,以兴复我大燕国万古基业。”慕容复冲脸色木然的段延庆施了一礼,脸色诚恳无比的说道。
“这个自然,只是这位王夫人说要将老夫智擒。这个嘛老夫可以不与你计较。”他双眼精光电射,飞快地在王夫人脸上扫了一扫,便即转开眼睛去看着慕容复,脸上微有笑意。在他的心中,只有慕容复的斗转星移堪与自己为敌,不过也是稍逊自己半筹。只是一来自己是有求于人,多少年来自己一直欲与保定帝为敌,奈何他身边总有个段正淳相助。保定帝身手本就与自己不相伯仲,再加上一个身手远远高于其他三恶的段正淳。二十年来自己竟是屡次失手,每一次都抱憾败退。唉声叹气之下便寻思着也寻一个高手来帮自己。只是自己性子本就高傲,与自己合的来的高手在偌大个中原竟是寻不到一个!这次好不容易有慕容复这个大高手与自己联手,一直在苦苦等待时机的他又怎么会舍得让时机白白的溜走?至于王夫人所谓的智擒自己,段延庆也不过是当做笑谈罢了,他还没把眼前这个妇人当一回事,说说又不会少一块肉。
二来,刚才慕容复对自己地态度甚是恭敬,说到借兵复国之时更是情深义切,段延庆虽说身为四大恶人之首。生平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却独独对于这情义二字却看的甚重,适才慕容复的行为言谈已是让他下定决心帮他了。
“如此,段陛下可是愿意与晚辈联手了?”慕容复随脚踢了地上的段誉一脚,将他从口袋里踢了出来。慕容复得手在王夫人之前,他身手远高出王夫人甚多,是以王夫人虽然之前使出了诸多诡计来下套,最后仍是被他得了先手。将段誉擒了回来。
段誉一脸的茫然,却并不似先前那般中毒瘫软的样子。慕容复口中咦了一声,伸指点了他胸前大穴,以防他暴起伤人。
那段延庆笑笑:“有了此子为要挟,我们不愁保定帝不将皇位交出来。他和段正淳兄弟俩只有这么一根独苗。百年之后自必将皇位交给他。若是我们一刀将他杀了。再以他们自家性命相威胁,不愁绝望之中的他们不乖乖的将皇位交出来。”说到得意之处。想到自己身披黄袍登上那个高高的皇位,段延庆原本一张如僵尸般地脸笑的如花般鲜艳。
慕容复自是在一旁陪着笑,不过他心里却有着另一番打算。眼看这段延庆也是没有子嗣,若是自己跟他攀的上交情的话,年纪老大的段延庆很快便会驾鹤西去,那时候自己也不必借兵,自然就可以做那大理国的皇帝了。他心中想的极美,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豺狼般的微笑。
“不!你们不可以这样!”我站在门口一泓倾泻下来的月光下,怯怯地靠着那扇门。
“表妹?”“语嫣?”“是你?”慕容复,王夫人,段延庆同时惊呼出声,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将他们的美梦打断。
我慢慢走进屋,从南海鳄神脚下的布袋里挖出了一脸狼狈的段正淳。这下子,轮到王夫人惊讶出声了:“段!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正淳脸上黑白相间,头发也散乱着,身上破烂不堪,可是面对王夫人的时候,他却微笑的如同春天的太阳般阳光普照:“阿萝,我来看你来了,你还好吧?阿萝,你瘦了。”一只颤抖的右手向前伸出,似乎想帮王夫人撩起额边头发似地,温柔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绝对是诱惑中的诱惑,男人中的情圣,情圣中的男人。
段正淳见王夫人眼眶里泪花乱转,他知道此刻情况危急,自己被段延庆捉住,性命已在顷刻。他本就把自己女人看地比什么都重,急地声音都变了:“阿萝,快走快走!这里极危险!只要你安全,我我心里便也安了心。便了死了,我也会笑出来的。”他这一番话情意绵绵,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说了出来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窘意,显然是情真意切,没有任何作伪。
王夫人此刻已是清泪满面,顾不得这里还有我和慕容复瞧着,扑到段正淳怀里,一边给他擦脸上的污泥,一边含着泪微笑道:“段,段,你怎么来了?我我好欢喜,你一定要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了好吗?你答应我”哇的一声,已是哭了出来。
身子在段正淳怀里扭了扭,似乎觉察出他被点了穴,忙惊问道:“段,你身上哪里被点了穴?快告诉我,我给你解穴。”伸手在他身上乱摸,想找出穴位异常之处来。
段正淳苦笑了一下,他刚才能伸出右手来已是不易,数天以来三恶只是在他吃饭解手之时才让他腾出一只手来。“阿萝,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我没事,这穴道是我大理段氏独门点穴手法,平常人是解不开的。你还是快些逃走吧。”
“不,不!我不走!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了!要死,我们一块死,段,你说我们就这样抱着一块死好不好?”王夫人虽然已经有四十岁,可是容貌却仍然像个三十许的少*妇,说着绵绵的情话,一点也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欣赏美景的感觉。
“不好。”段正淳突然冷冷的回绝了王夫人的话。她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段正淳那张威风凛凛的脸:“你说什么?”猛然摇起头来尖叫道:“不!我不要再离开你,我独自过了这么久的日子,我受够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跟我天长地久?也不看看你长的样子,早就人老珠黄了!”段正淳继续说着狠毒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惟妙惟肖,丝毫看不出作伪的样子。一旁的段延庆和慕容复都是冷笑着看他们演戏,一句话也不说。
“不!你一定是在编瞎话骗他们的对不对?我不要听到这些,我要听你叫我小萝萝我要你给我作诗,你为我做的诗我还记的很清楚,你听我背给你听好不好?”王夫人慌忙给段正淳说着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