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秦红棉母女俩仍然没有能够冲的开萧峰点的穴道,只能静静的站在屋子里暗暗的憋着劲冲穴。萧峰抱着阿朱回忆着往昔的美好,也是一句话不说。我坐在一旁无聊的打着盹。
别说主角不会打盹,其实主角也是普通人
这时候,一声轻响惊醒了正在与周公的孙子的孙女玩跳房子的我,扭头看时,却什么都看不清楚。看来得补些鱼肝油了不过确实是有什么人进来了。
就着门外稍亮一些的天光,我只隐约看见一个人平举着双手,慢慢的向前挪着挪着。
莫非是某种东西?我的头脑里立刻想到了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又或者是美国的僵尸大作战里逃出来的群众演员?
啪的一声轻响,我的眼前立刻光明一片,阮星竹似乎根本没料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人在等着她,猝不及防之下,立刻惊的跳了起来。“哎哟!”一声惊叫,手里的火折子一晃,屋里重归黑暗。
秦红棉面对着门口,此刻已是看清楚了进来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阮星竹,立刻火冒三丈:“阮星竹,是你!”
阮星竹刚才电光石火之间已是看清楚屋子里有四个人,除了萧峰与我之外,另两个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生人,此刻见问的是自己,立刻答应一声道:“不错,我是姓阮,两位是谁?”
秦红棉不答,只是上下打量着阮星竹。但凡情敌相见,必定先细细打量对方的相貌、优点,此刻秦红棉越看越是生气,她性子本极淳朴,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必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也因此木婉清的性子也跟着学的纯真无比。秦红棉此刻满脸怒意却是任谁也看的出了。
阮星竹转身看了安静睡着的阿朱一眼,双眼立刻流下泪来:“乔帮主,你已打死了我女儿,还在这里做什么我我命苦的女儿呐!”扑到阿朱的身上,纵声大哭。
萧峰仍是呆呆的坐着,等阮星竹哭了一阵,才低声道:“段夫人,我失手打死了你女儿阿朱,罪孽深重。请你杀了我替你女儿阿朱报仇吧!”
阮星竹抬起头来,脸上犹自梨花带雨:“就算是杀了你,也救不活我那苦命的孩子了。乔帮主,你说我和阿朱的爹爹做了一件于心有愧的大错事,害得孩子一生孤苦,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是谁。这话是不错,可是你就算是要打抱不平,也该杀段正淳,杀我,为什么却杀了我的阿朱?”
萧峰此刻一夜未睡,经历了人生之中最大的挫折,头脑颇为迟钝,过了片刻才仿佛黑夜里划过一颗流星一般,凛然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于心有愧的大错事?”心里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一种要揭开谜团的感觉,声音都发颤了。
阮星竹脸上一红,哭道:“你明明知道的,阿朱和阿紫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敢带回家,送给别人了。”
萧峰的声音都抖了起来:“段正淳昨天说的亏心事,便是将阿朱和阿紫送给别人吗?”
阮星竹怒道:“我做了这件亏心事,难道还不够吗?”转头看见阿朱安祥的躺着,又悲从中来,哭了起来。
眼见萧峰又问了几句,全然问到了疑点之上,阮星竹虽然忌惮他武功了得,却也不肯服硬,半哭半骂着把段正淳的风流往事都说了一遍。
萧峰喃喃道:“错了,错了,全错了!”呆呆出神,想起当年雁门关外石上所刻字:“愧矣恨矣无奈一切都成错!”一刹那间,他似乎体会到了父亲当年的跳崖时的心情,所有的都全部落了空,一切都错了。一时之间,仿佛天地都在旋转。
萧峰突然举起手来重重的打了自己一掌,又一掌他下手极重,只两掌脸上就已高高肿起,眼看他手上不停,仍然不断的手起掌落。
这时阿紫拿着一幅字画走了进来。萧峰脸上的血却是立刻溅到了画上,椅上,地上,到处都是点点嫣红,连阿朱一袭洁白的衣服上都是点点滴滴,殷红刺目。
“不要打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萧峰用情之深,已经深深的打动了我。我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深到如此的地步。我的脑中似乎想起了看到过的一篇文章:母天鹅死了,公天鹅不吃不喝不眠,守着母天鹅的尸体悲鸣三天三夜之后也死去了。萧峰用情之深,确实感人。
萧峰看到阿紫手里的字画,怔了一怔,问:“这个大理段二,就是段正淳吗?”阮星竹气咻咻道:“除了他还能不谁?”
萧峰立刻知道自己先前的一切都错了,错的很是彻底。
阿紫见一旁他写的两块竹片,笑道:“怪不得外面掘了两个坑,原来你是想和姐姐同葬。啧啧啧,当真是多情的很呐!”
我心中一怒,教过阿紫的驱鬼术立刻瞬发了出来,阿紫手中的竹片一抖,瞬间如同刺猬般炸出了许多的毛刺,深深的扎进了阿紫的手中。
“阿紫,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鬼天天追着你!”我冷哼了一声,看来阿紫有时候虽然天真活泼的样子很不错,但大多数时候还是难改她那不合时宜的说话作风。
阿紫嘟了嘴,知道是我在惩罚她,也不敢多说话,站到了一旁。
萧峰呆了片刻,望了一眼阿朱,抱着她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我连忙道:“萧大哥,你去哪里?”萧峰低声道:“我误中奸计,害死了阿朱,现在我要去找害死阿朱的奸人。先为阿朱报仇,再与她同葬。”
我摇了摇头道:“萧大哥,千里迢迢的你要抱着阿朱去哪里?”萧峰一怔,低下头看了阿朱一眼,又伤起心来。眼泪从血肉模糊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滚落,泪水混着鲜血,淡红色的水点滴落在阿朱惨白的脸上,看了更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