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话怎么这么多?”蓝菊花不耐烦地说道,“这一年多我可是每天每夜都悄悄守在附近,直等到里面的涯垠之气泄得差不多了才带你们来,是你们做了这点活辛苦,还是我天天守着它辛苦?不过现在不动手,再过段时间连湖面都化了,许飞琼和法华庵里的那个小尼姑就会注意到涯垠之气已泄,到那时你们去和她们打?”
那三人这才知道蓝菊花早就计较好了,于是不敢多说,继续用网兜打捞。
又捞了不少冰块上来,那捞网之人突然说道:“这次只怕是了。”
另外两人立时大喜,帮他一起把网兜往上拉。
拉出湖面后,他们将网里的东西放出,却是一个男人。
连蓝菊花也没有想到竟会捞了一个男人上来,怔了一怔,她借着些许光线朝那男子的脸仔细看了看,娇笑道:“蛮年轻,蛮英俊的嘛。”
那青年男子躺在那里沉睡不醒,眉目如峰,身体僵硬,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冰水蚀得破破烂烂,跟赤身**没什么区别,腰间系着的一个黑色袋子却完好无损。
那拉网的人见蓝菊花盯着这青年的脸看个不停,不由低笑道:“大姐,我们是来找宝物的,可不是来帮你找男人。”
蓝菊花抚着青年的脸,痴痴笑道:“这男人就是宝贝。”
另一人摇头道:“大姐,你就别在这里犯花痴了。倒是他腰上这袋子好像不错,他的衣服破得不成样了,这袋子却什么事也没有……”
他刚将这青年男子腰上的黑袋解下,蓝菊花已一把抢了过来:“你懂什么?这袋子叫做百宝囊,是神仙们用来放东西的宝袋,又叫做乾坤袋,什么东西都可以扔进去,再多的东西也放得下。”
蓝菊花将手往袋里一伸,将掏出的东西摊在其他三人面前,却是红白两色的砂粒,也不知一共有多少粒,每一粒都晶莹夺目,有如星辰。
这些是烛龙与玄寒水相撞相冲后残留下来的晶砂,他们虽然不认识,却也看得出来历不凡,自然一片欢喜。蓝菊花把晶砂放进去,又取出了一块刻着有翼飞龙的翠玉,这翠玉看上去倒也普通,没有什么光泽,他们看不出名堂来,也就随手扔进去。
再次取出的,却是一个竹简,这竹简和人间普通的书简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那三人一脸失望,其中一人更是抱怨:“看来也就只有这个宝袋和那些沙子值钱,其他都是些破烂。”
蓝菊花没好气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三个真是傻不隆咚的,那块玉我看不出名堂,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跟这竹简比起来,百宝囊和那些晶砂才是真正的破烂。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再往百宝囊中查看,里面还有许多丹药,一件洁白如雪的鲛绡,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蓝菊花心中喜欢,将百宝囊挂在自己腰上,说道:“我们赶紧离开吧。”
那拉网的人问:“不继续捞了?”
“天快亮了,你们不怕被那小尼姑发现,那就继续捞吧,我可是要走了。”蓝菊花站起,见那三人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又道,“这男人也给我带上。”
其中一人问:“带他干么?一个臭男人罢了。”
“你以为你就是香男人?”蓝菊花瞪了他一眼,“这人至少比你英俊多了。赶紧把他背上,要不我就把你们跟他一起留在这里。”
那三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人赶紧把这昏睡的青年背在背上。
蓝菊花这才从袖出取出一个法宝,法宝幻大,变成一个飞梭。这飞梭又名钻地梭,她便是靠着这法宝才能在苍梧山里来去自如。
钻地梭载着他们行了一段,然后钻入地底,消失无踪。
直到他们再次离开地面时,早已悄悄越过方山,来到一片荒山野岭之间。
蓝菊花收起飞梭,从袖中取出一条绳子,道:“我先用捆仙绳将这人绑上再说,万一他醒过来发现我们拿他东西,那可就不好了。”
那三人嘀咕:“你既然怕他发火,为什么又要把他带来?”
天色已经发亮,蓝菊花一边捆那男子,一边看他脸庞,只觉他眉间藏着忧伤,却又自有一股英气,不觉越看越痴,捆的时候,又在他身上偷摸了几下。
那三人早就知道蓝菊花一向花痴,也就只好在旁边偷笑。
将那青年捆好之后,蓝菊花让人将他背上,几人正要赶路。就在这时,从他们后方却飞来一道红光,红光落下,一个身穿红衣的持剑少女瞪着他们。
这少女不但衣裳是红的,连手中的剑也是红的。
红衣少女看着他们,咬牙颤声道:“把、把我师父放了。”
蓝菊花暗暗心惊,又见这清丽的少女发丝湿透,红衣被清晨的阳光一照,散出寒气,猜她多半也是从那冰湖里飞出来的。蓝菊花仔细观察,见这红衣少女身子微微颤抖,简直连站都难以站住,却还倔强地拿剑挡在他们面前,于是也冷冷一笑,心想:“听说那冰湖三百多年前便已存在,这丫头既然被涯垠之气冻了三百多年,刚刚才脱困而出,哪还有力气与人动手?她不过是凭着一股怒气飞过来的,就算我不与她动手,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少女自然便是薛红线,她见眼前这抓了师父的女人看着自己只是冷笑,更是心头大怒,想要冲上前去,然而她的身体还没有从冰冻中恢复,刚才又强行用金光纵御剑追来,早已真力不支,胸口一痛,立时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蓝菊花哼了一声,又见红线手中的剑光采迫人,分明也是仙家名剑,而她身上的红衣被冰水浸了三百多年也不见破损,又沾水而不湿,竟与百宝囊里的那件白衣一样是鲛人一族织出的鲛绡,比天上女仙通常穿的云光绣衣还要高上一等。
蓝菊花心喜,向旁边三人说道:“你们快去把她手上的那把剑拿来,再把她的衣服也脱了。”
那三个男子吓了一跳,赶紧道:“大姐,这不好吧?我们好歹也盗亦有道,怎可以去糟蹋一个女孩子?”
蓝菊花瞪他们一眼:“我是让你们把她身上的那件鲛绡脱给我,谁让你们去糟蹋她了?”
三人这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蓝菊花只是贪图那少女身上的衣服,倒不是要让他们去非礼她。只是把一个昏迷的女孩儿在荒郊野岭脱下衣裳,那不非礼也非礼了,他三人虽然跟着蓝菊花偷了不少东西,这种无羞耻的事却还做不出来,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好意思上前。
蓝菊花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走上前去。
谁知她还没有接近红线,红线的紫绡剑便已飞了起来,幻出无数剑光覆在红线身上,剑气森冷逼人,差点将蓝菊花伤在剑下。
蓝菊花慌忙后退,心知这是仙剑护主,虽然气得跺脚,却没有本事破去剑圈。
就这样拖了一阵,她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忍住对仙剑和鲛绡的贪图之念,带着那三人和仍在昏睡的**青年离去。
而紫绡剑依旧幻着剑光,闪耀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