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魂不管那么多,只是往上方飞着,遇到堵死的道路便另寻一条,心想这样子总是能够到达地面。
飞了许久,他不知不觉也累了,正想找个地方休息,却现怀中的灵凝满脸通红,身子轻颤,像是极为愤怒又万分惊恐。风魂低头看她:“怎么了?”
灵凝哭道:“你、你这恶人,再一直摸我,我、我宁愿死在这里。”
风魂呆了呆:“我哪有一直摸你?”
灵凝怔了一下,这才想道:“他的左手始终搂着我的后背,右手托着我的大腿,虽然这个位置也有些羞人,却一直没有乱动。可、可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我?”
风魂学过道法,在黑暗中也能看得真切,灵凝却什么也看不到,一开始还以为是风魂品行不端,趁着黑暗欺负她,心里又是羞怯又是害怕,既后悔不该跟着这个明明不认识的人到这陌生之地,又担心他会有更过分的举动,只好一边紧张一边想着,不如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寻死。
乃至风魂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风魂的两只手始终抱着她,他又没有第三只手,怎可能一边双手抱她一边在那羞人之处摸个不停?
这一想,灵凝反而更加慌恐,哭道:“你、你看看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难道是虫子?”
风魂用眼睛将她的身上扫了一遍,这才现乱动的居然是他的百宝囊。这百宝囊本是用绳子系在他的腰上,却不知在何时跑到了灵凝的双腿之间,而且囊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动着,使得灵凝误以为是他在做那不安份的事。
他赶紧改成用左手将灵凝拦腰搂住,右手探入百宝囊,将那一直挣扎的事物取出。
那竟是红线的紫绡剑。
紫绡剑在他手中幻大,并出红色光芒。它在那动个不停,风魂把持不住,不得不松开它,它却向上方直飞而去,只留下一道红影。风魂想要追它,但它的度实在是太快,风魂怎么也追不上,只好任由它去,心中倒是不忧反喜。
灵凝低声道:“这、这只剑岂不就是……”
“嗯,”风魂道,“是我那女徒弟使用的飞剑。这支仙剑是太一东皇所传,自有灵性,它现在自行飞去,定是红线在远处召它。看来,我那女徒弟平安无事,只是误打误撞地闯到了这里。”
知道薛红线没死,灵凝心里也好受了些,又想道:“她既然活着,那母亲说不定也不会有事,母亲虽然对我不好,我、我却也不希望她出事。”
风魂却知道,红线练的是至阴至寒的太阴剑诀,能够在烛龙的毒火中活下来倒也正常,而灵凝的母亲却没那个本事,必是已经化成了灰烬。这时,他想起一事,又将手探入囊中,将王妙想的那支飞雪剑也取了出来。然而,紫绡剑虽然寻主而去,这飞雪剑却仍然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他心中黯然,对王妙想更加担心起来。王妙想的修行远胜出红线,这飞雪剑却没有像紫绡剑一样寻主而去,那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此处并非妖灵界,要么是王妙想已经生意外。
此时,风魂已开始相信许逊给他的那张地图并非是用来骗人的,此处多半便是妖灵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王妙想真的出了事。
他轻叹一声,将飞雪剑寒到灵凝手中:“这剑你先拿着。”
飞雪剑生出洁白光芒,将黑暗抵消了一些。灵凝见风魂好端端的给她一把剑,心中疑惑。
风魂对她笑道:“你拿着它,如果现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就用它给我一剑,看我还敢不敢欺负你。”
灵凝这才知道风魂是在逗她,不觉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也明白自己前面是错怪了风魂,只好脸红红地说道:“对、对不起!”
风魂将她重新抱好,笑道:“应该是我要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用玄玉救了我,我现在早已经死了。”
灵凝赶紧道:“但、但是是红线姐姐先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我就被我娘扔下烈龙窟了。”
风魂道:“可如果红线没有去抢你的玄玉,你也就不会下山,更不会见到你娘,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灵凝又道:“可、可是……可是……”
风魂见她呐呐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什么来,不禁暗中失笑。这女孩实在是太过单纯善良,不管怎么想,都是风魂和红线无端端的把她先扯了进来,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反而一直在担心红线的生死。
还有刚才也是,虽然风魂并没有存心“欺负”她,但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儿,跟着风魂跑到这陌生的险地,而且从救他开始,也没有被他少吃豆腐,结果却因为不小心误会了风魂那么一次,下意识地便向他说对不起。
她这么单纯,反而让风魂过意不去,感觉自己和她比起来恐怕真的是什么恶人也说不定。
风魂抱着她继续往上飞,又见她虽然因为太少和人交流而时常有些紧张,但内心深处似乎是喜欢与人说话的,于是便一边飞一边陪着她说个不停,又讲了些人间界的趣事,这些事对灵凝来说自是倍感新鲜,不知不觉地便笑个不停。
又飞了许久,风魂终于飞出了地面,紧接着却是浑身一震。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