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的腿总算是好了一些,能稍微下地。刘氏拦也拦不住,只能看着顾全一瘸一拐的,带着家里两个小子,打水浇地。
刘氏干脆带着簸箕,领着顾秀在田埂上做些手工活,顺便看着不老实的顾全。
这一日,等顾全一家人回去时,老大顾文家已经悄莫声息的搬了家。
洪氏一个人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好似化作了石雕。
看到顾全一家进了院门,洪氏放佛才活了过来,站起身,拍拍尘,“老三家的,去李大牛那儿看还有肉没,割一斤五花三层,晚上包饺子吃。”叮叮当,铜板到了刘氏手中。
刘氏知道婆婆这是被大伯家气的。才分家一个月,人家就起了青瓦房子,能不气吗?她拍了顾林一巴掌,“去,喊你二哥回家来。”
顾林瘪瘪嘴,“娘,二哥在刘家村张叔家呢,好远啊。”要是赶回来饺子被吃完了,那多亏。
“让你去赶紧去,要是回来晚了,给你留着。”
顾林这才不情愿的往外跑。
刘家村后山内,张弓奋力把弓箭拉成满月,正待松手之时,不远处正狂奔而来的野猪已经轰然倒地。他放下胳膊,扭头道:“阿远,你的箭术越发厉害了。”
只见那野猪额头正中,一枚一尺长的箭没入一半有余。
三十步的距离,不到一石的木弓,根本就无法将箭射进如此之深。张弓只以为,顾远是个天生神力的,以前不显,恐怕是没吃饱的问题。
顾远走了过来,“只可惜除了箭术,还要学御马,我现在无钱买马,就算是攒够了钱,城里也只有卖骡子的。”
张弓拍拍顾远的肩膀,突然发现,不过一个月,这个原本和他一样高的孩子已经窜出了半个头,而且肩膀更加厚实。“不要担心,你现在最该担心的,应该是认字读书才对吧。”
顾远抿嘴摇头,读书才是最不应该担心的,他已经和顾林学会了常用字,到时候把那些必考的书扫一下存到脑子里不就行了。
张弓一边给野猪绑绳子,一边唠唠叨叨,“别想那么多,好好练才是正经。这武举啊,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要是碰上有战事,当了兵,上阵杀敌,只要你有能力不干蠢事,那官也升得快的呢。武举也行,考了武状元,一出来就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你别看才六品,那许多县太爷当了一辈子官,也才七品呢……”
“行了!”张弓拍拍手,“咱今天把野猪给运到城里,你跟着我打了这一个月的野物,这个月的钱也该结了。说好了,你五我五,不能不要。”
顾远点头称谢。
家里穷的只能一日两餐。偶尔他拎回去一只兔子,刘氏也要一只剁成好几顿,多出来的通通腌起来。
野猪已经捆好,顾远上前,抓住野猪背上的绳索,手臂肌肉鼓胀,一把将三百斤的野猪扛了起来。
张弓呵呵笑道:“行啊小子,就凭这把子力气,以后怎么也能混个将军,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小猎户了。”
顾远浅笑,“你是我的师父。”
张弓不言,只乐呵呵的跟了上去。
两人直接从山里抄近路,出了林子,就到了肃州城西。
珍馐楼的卫掌柜命人称了猪,拿出账本算了算,眼睛瞥着顾远笑着说:“张老弟越发厉害了,这个月的肉食比上个月多了两倍有余。总共是一百一十二两,来,拿着吧。”
张弓笑着接过银两,当即分出一半给了顾远,“你快拿着吧,正好进了城,该买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和卫掌柜在唠唠,你自己去玩儿吧,不要做傻事!也不用等我了,我说完了话就先回去了。”
顾远接过银子,点点头从珍馐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这边卫富贵指着张弓乐,“你收了个好徒弟,以后擎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张弓与有荣焉,“那是,顾远是个好苗子,只是他一心想走武举,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这几年,朝廷开武举吗?”
卫富贵原本是滁州卫氏的家奴,后做了卫家二姑娘的陪嫁。那二姑娘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