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决战岂只战场
现在的民政府所辖基本呈现的是类似现代计划经济体制,又有很大不同。
因为所有人都是迥然一身的跟随穿越而来,无论原本的身份是富商、小贩还是平民官吏,都重新变成了完全一样的经济起点,平民的限制基本等同于无,可以选择分地前往普通民村,也可以留下做些小工看看情形再做决定,反正每人百亩土地随时可以兑现。
选择面更广的是有一技之长者,原则上是不予许做种地的营生的,他们将被安排加入正在重建的各个工坊,在这个最前期百业待兴的时候,为了发挥集中优势,所有工坊全部为民政府的工业部下属直营,主要来源可分为三类:
(1)民匠,即原本私人工坊手工业者,这些人通常是民间专业制造技术的主要力量。
(2)官匠,指的是朝廷匠户,他们又分为两种:一种是隶属于都司卫所和军器局下辖的,另一类是专门从事某种职业的专业户,也是由朝廷户部管理,五八门的各种匠人都有,机户、窑户、冶户等等,其中机户也被成为执匠或者机工,通常由户部织染局或织造局管辖。
(3)犯匠,这些特指被判有罪的工匠,基本是被填入官营制造业强制劳动。
这些技术人员大部分都是从西安及其周边获取的,作为关中最重要的城市,刘泽无比庆幸顺利拿下西安,因为这些技术人员涉及几乎所有行业,无论是纺织业的纺纱织布及其相应工具制造,还是土高炉冶铁业、陶瓷制作、简单机具生产,涉及到印刷、制茶、榨油、造船、粮食加工、成衣、家具、铸钱等等方方面面。
唯一欠缺的就是现成的工具和材料。
至于各大商人业主小商贩,被强制性的带到此地失去所有财产,对此刘泽给予的补偿条件是,要不从头再来,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想做生意的,继续在这里做生意,人人平等;若想去村子种地换种活法的,则享受那一百亩地的优待,以上仅针对没有恶纪的,若是有恶名,为富不仁者,将被剥夺人权投入劳动改造营劳动,俗称挖矿。
至于官员官吏等朝廷中人则被分成两类,一类如同秦王等皇亲国戚毫无技能傍身的被审查其是否有罪,有罪者发配劳改营劳动与其他进入劳改营的人员一样,根据罪行判定刑期,无罪者被作为普通人对待,领取那一百亩地加入村子做个普通人。
另一类是各类人才,无论是读书人熟悉官场政府运作的,还是普通武将,都被关入新建设的教化所,这里并不是纯正的监狱,或者说在民政府所辖的现在就没有纯正关押犯人的监狱,有罪的几乎都会得到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就是被送去劳动改造,刑期满后释放,死刑的那也是一样干活致死,好歹临死前做些贡献。
这里所说的教化所位于新合肥市西南两里处,原本这里是片砂石滩,自穿越后,这几个月时间,这些大明的高级军官和官员们是从零到一的将建成了关押改造自己的木制建筑群。
这个教化所整体呈坐北向南,在其大门口立有石碑一座,上面刻写着此处的由来与整个建筑群的建造过程,以作留念。
内部虽然简陋可别有一番风趣,整体前面是连续多间木屋,中间有走廊连接的主体,木屋左右对称结构,和最前面的几间房一样,都是合成一个个小四合院,后面则是整片预留的菜地,其中有小半是移栽周边的普通草建成的园,石子铺成的小道贯穿其中,弯折的百转千回。
最外围是五米高的木制围墙,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座哨塔,其实这些都是摆设而已,让他们逃跑他们也没那心思,第一他们是震撼于刘泽带他们穿越时空的神迹,第二则是即使跑了,也没地方待,一个人为了所谓的自由在这野地里能做的也只是自由的死去。
在刘应遇眼中,这里与普通民居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周围偶尔有巡逻的民兵,与他接触过的牢子完全不同,他在这里的官阶算得上最高的,原本西安有各类杂牌将军、镇守太监、督查使等等乱七八糟的一大批,可有攻占西安混乱的空挡,缒墙而逃者众多,殉国而死者也是到处都是,剩下甘心被俘虏的基本都被判定成酒囊饭袋加有罪,统统送去劳改营劳动去了,最为代表的就是秦王、宜川王等大小王爷。
据刘应遇所知,在穿越而来刚刚安顿好各村后,民众府就下发了惩办战争罪犯的命令,宣布凡是有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等反人民行为的各色人等,无论是王爷官吏还是乡绅地主,全部将被论以罪行,剥夺人权,进行惩罚。
而作为多次和民众军正面交锋,又开辟第二战线连同乡绅地主武装一起屠村劫掠的首要负责人主官刘应遇就在这里变成了最大的战犯。
所以接受了穿越现实的刘应遇已经认命了,就凭他自己多年为官经历来说,易地而处的话,他对于敌人那是断然不可能手软的,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屠刀什么时候落在自己的脖颈上,而这次也与以往不同,他没办法埋怨任何人,完全是自己实力不济,最主要的是遇着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了。
最后他倒是想通了,这大明是要完了,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又是天灾连连,又是穿越了,爱谁谁吧,自己能活一天是一天,唯一的不甘心就是他真想看看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
刘应遇此时已经绕着小园走了半天了,也无人管他,甚至远处哨塔的看守都不盯着他,着实让他无趣,这时候他甚至有了那么一丝出尘之意,雪中的枝叶仍然翠绿,也不识得,只觉得像自己遗世独立。
一阵脚步声传来,“大人,大人,不好了,李千总被抓走了!”
刘应遇转头看去,那是以前的部下,跟了他多年的黄千总,“怎么回事?”刘应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