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迎我王!”
“赵括参见我王!”
赵奢、赵括对着来人双双长身一揖,清亮的少年嗓音和沉稳的中年男生齐声响起。
“爱卿平身,马服子你也平身吧!”赵王浑厚的声音威严而不失亲切。
面对这正宗的n代赵氏先祖,赵飞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竟然拘谨地有些抬不起头来。在赵飞眼里,对面赵王的模样有些模糊,一袭紫色的胡服衣袍,头戴平天冠,面色白皙,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却是赵王那肉乎乎的鼻子,鼻梁高耸,但鼻头却是肉乎乎一团。赵王的肉鼻子在赵飞看来甚是可爱,赵飞心里想原来我先祖的鼻子这么有个性啊!赵飞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些扁,心底暗道:“虽为同宗,这基因组排序却已经变异。”
“我王,臣有要事禀报。”赵奢此时一脸的忧虑,说起话来语缓慢,更显得庄重。
“此处不是朝堂,你我既为同宗,爱卿但说无妨。”赵王一脸的和蔼可亲。但片刻后,赵奢的一席话让赵王的脸色渐渐黑沉了下来。
赵王捋着胡须,沉思片刻,却把目光转向了赵飞。赵飞迎着赵王的目光,努力地挺起了胸膛,尽管肚皮里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赵飞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对面的赵王不过是一位肉鼻子可爱老头而已。这么可爱的赵氏先祖,有什么好怕的。”
“马服子,早就听闻你博学强记,兵法韬略烂熟于胸。适才令尊马服君所言,你有何见解?”赵王沉重的声音里,处处透着询问与考校的意味。
赵飞纠正着自己昂挺胸的军姿pose,心想:“今天是第一次面试。赵飞啊!一定要让祖先看看咱这赵氏后人的风采。”赵飞低头装作沉思状,实际上军史迷赵飞早就话到嘴边,但若脱口而出岂不让对面的赵王以为自己少年轻狂。赵飞已下定决心给自己的这次面试争取一个好分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赵飞将后世烂熟于胸的半吊子军史情报理论理清了脉络。赵飞左手抚胸,摆出了一个足球运动员唱国歌的姿势,庄重地说道:“我王明察,括儿遍数历代兴衰,窃以为大争之世,情报先行。”
“情报?”赵王和赵奢都是一脸的迷茫,这个新鲜名词看来他们是第一次听说。
赵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生生把情报学大师雅荷达的那一套理论咽了回去。急忙搜肠刮肚地想着用什么鲜活的例子来解释这个枯燥的名词。望着屋外明媚的金色朝阳,赵飞灵感突至:“我王,你看今天是阴天还是晴天?”
赵王和赵奢又是一阵错愕,心想:“这孩子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赵王微微点头:“朝阳四射,当然是晴天。”
赵飞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那我王昨天知道么?昨天知道今天的阴、晴、雨、雪么?”
赵王会心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宫内天官观日月星辰变化,察四时风云波动,自然可料出。”
赵飞调皮地莞尔一笑:“我王,情报,这就是情报!”
赵王恍然大悟,捋着胡须,嘴里喃喃自语:“情报,好!言简意赅,这个词用得好!”看着两位先祖如同现新大陆般的的神情,赵飞心里一阵得意:“什么米哈伊洛夫、雅荷达,我赵飞才是情报学的鼻祖,这么艰涩的一个概念,我赵飞领先你们近两千年,轻轻松松一个例子就解决了。”
赵王摸了摸肉乎乎的鼻头,开口道:“马服子此说有些道理。那这情报和适才你父所言,有何关联?”
赵飞拿开抚兄的手,学着百家讲坛上某位男的手势,妄图一手扶案,一手前张,侃侃而谈,没想到面前并没有桌案,手下一空,差点摔了个趔趄。赵飞微笑着掩饰尴尬,继续朗声说道:“我王,情报用好,邦交、征战都可料敌机先。上兵伐谋,要做好谋字,情报才是关键!”
赵奢赞许地点了点头,赵王默然不语,但似乎也接受了赵飞的观点。赵飞话锋一转,趁热打铁,痛心道:“我王,现今秦国黑冰台已秘密打入我赵国都城,不知我赵国已有多少文臣武将暗地里受其威胁利诱,我赵军战力、分布详情想必早被秦国君臣窃取,我赵国之于秦国,已无秘密可言了。”
赵飞话音刚落,赵王全身陡然一震,双眼放射出利剑一般的光芒,急忙问道:“马服子,以你之见,我赵国该如何应对?”
赵飞不慌不忙,洒脱地说出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飞为赵王推荐了姑苏慕容家斗转星移的绝学。
赵王听罢,默然不语。赵飞一番话,正对了赵王的心思,赵王也觉得赵国那套收买奸细、探马快报的情报系统,早已落后。秦国黑冰台的厉害,赵王也早有耳闻。但赵王对秦国黑冰台的运作模式、关窍系统,却不甚明白。眼下的赵国,不乏文臣武将,但却是没有此等心思缜密、处事利落而又心黑手狠的人才啊!此时赵王甚至想到了马服子,但看看马服子散披肩的模样,再想想马服子的年龄,十三岁,此子尚待年月,才可堪大任啊!
虽然赵王觉得组建赵国黑冰台时机尚不成熟,但赵飞挥洒自如的谈吐、卓尔不凡的见识,还是让赵王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心底暗暗叹道:“人都言马服子天赋强记,舌灿莲花。今日看来,众人还是小瞧我们这位王室宗亲之后了!”
望着赵王用心沉思的模样,赵飞知道自己的初次面试成功了,心想:“即使组建赵国黑冰台的提议,暂时无法实施,但今日一番问答,我赵飞肯定赢得了满分的印象分。赵氏先祖,怎么样,我这二十一世纪的军史迷,没有给咱赵氏丢脸吧!”
“马服君!”赵王突然开口,却是唤着赵奢“太子赵丹与马服子同龄,本王想让二人相伴读书,你意下如何?”
赵奢听赵王的语气,明白已经赵王下定了决心,心想:“这对儿子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赵括这小儿别再向往日那样口出放荡之言,不要误导了太子才好。不过,看括儿这几日的言行,却像变了个人,括儿啊!真的长大了!”
赵王却没看明白赵奢的心思,见赵奢默默不语,以为赵奢不情愿,脸上立马呈现出郁郁之色。正待作,却闻赵奢高呼:“我王圣明。臣定当督促赵括,好生辅佐太子学业!”接着转头对赵飞道:“括儿,还不快谢过我王!”
赵飞连忙整理衣冠,对着赵王长身一揖,朗声道:“赵括谢过我王。括定当忠心耿耿辅佐太子!”狡猾的赵飞,没说学业二字,只说辅佐太子,小狐狸尾巴翘翘地露了出来。
赵王慈祥地望着赵飞,颔微笑,眼神里满是会心的赞赏。
父子二人恭敬地送走赵王,赵奢紧接着又正色对儿子一番教诲。这次,赵飞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句话也没听进去。赵飞那小心情,有些激动:“陪太子读书,好!太子赵丹,明年就是赵王,我赵飞终于渐渐接近赵国权力的核心了。不是我赵飞贪权,没有权力,一切的设想都是空想,凭什么来挽救我赵氏祖国的危亡,凭什么来施展我这满腔的报复!”
望着赵飞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赵奢正色告诫道:“括儿,入宫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忘了我赵氏王室宗亲的身份!好生劝导太子潜心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