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儿~”
顾婶儿让顾宁等等。
接着便从屋里出来一个清秀的小哥儿,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
他打个手势:“怎么了?”
顾婶儿对他介绍:“这是村里的宁哥儿,小牛的好朋友。”
林右点点头,冲顾宁问好,他听小牛讲过好多次了,是个很不错的人。
顾婶儿拉着林右:“林哥儿,你会做背面不?婶儿今天没时间,你没事的话去教教宁哥儿?”
“正好去他家玩一玩,散散心,怎么样?”
顾宁看着林右清澈的眼睛,一看就是个纯良之人。
他拉一拉林右:“去我家玩吧,我请你吃糖!”
林右习惯性的比划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吃糖。”
顾宁一眼看懂了,笑着道:“不是小孩子也能吃糖!”
林右惊奇的看看顾宁,再看看顾婶儿,宁哥儿居然能看懂他的手势?
顾婶儿并不奇怪,宁哥儿总是会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于是顾宁便拉着林右走了。
顾宁需要做背面是真,但是也不急在这一时,昨天顾婶儿来特意来拜托他,今天照顾一下林右。
到了顾宁家,顾宁果然拿出牧野给他买的糖和点心招待林右。
林右不好意思拿,他打手势:“还没干活?”
怎么能先吃人家的东西呢!
顾宁往他嘴里塞一块糖,笑的眉眼弯弯:“就是吃着糖,才好做事啊!”
他拿出新买的背面和里子,想做床双人的。
冬天温度低,之前的那床有点小,两个人一起睡老是需要紧紧的贴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自己有点脸红。
林右用舌头感受一下嘴里的糖,真甜呀!
他认真的教顾宁走针,顾宁见林右缝的娴熟,自信的拿起针觉得自己也可以。
刚开始还好好的,后面便七扭八扭的没法看。
干脆拿了剪刀拆了重新缝。
拆着拆着,两人不知谁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丑成这样也是难得。
同样是哥儿,林右的后就巧的不行,到后面干脆顾宁缝的又被林右全部返了一遍工。
顾宁则是负责学习和端水。
他沏了一碗秘制红糖姜茶让林右喝,林右喝了一口:“这是什么?”
怎么明明是甜的,却又带点辣?
顾宁得意一笑:“这是红糖姜茶,喝了对身体好!就是上次的姜放的有点多了。”
好处就是喝完,在冬天也是身上热乎乎的。
中午顾宁做了米饭,炒了白菜粉条炖豆腐,还蒸了一碗鸡蛋羹。
林右太瘦了,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顾宁太明白饿肚子的感受了。
“你尝尝这个鸡蛋羹,可滑可嫩了!”
林右小口的吃着鸡蛋羹,冲顾宁比划:“你做的太好吃了!”
顾宁略有遗憾道:“只可惜我不会蒸馒头,刚蒸出来的大白馒头最好吃啦!”
林右指指自己:“我会啊!我教你!”
顾宁难得有人跟自己一起玩,正求之不得呢!
林右教顾宁和面,放酵块,最后把面盆放在火边等面发。
等下午的时候,顾宁带林右参观了自家的西厢房,东厢房,小菜园,还一起喂了兔子。
林右难得有放松的时候,终于可以不用干活,和同龄人一起玩耍聊天。
一下午很快过去。
他才意识到天黑了,林右着急要走的时候,顾宁拉住他:“不急,我跟顾婶儿说好了,今天你都在我家的。”
林右这才放心下来,和顾宁一起蒸馒头。
林右认真干活的时候,还挺耐看的,睫毛长长的,忽闪忽闪的。
一直到牧野和阿信回来,林右坚持要走。
顾宁留他至少吃了晚饭再走:“万一你蒸的馒头不好吃,我以后岂不是都蒸出来都是这个样子啦!”
林右无奈,想到明天要走,这是自己在这里认识为数不多的人,便放纵自己一回,留下来了。
牧野见家中多了一个陌生的小哥儿,也不惊讶,他家阿宁总是会迅速认识一些新的朋友。
阿信看着林右:“林哥哥好!”
林右很喜欢这个圆滚滚的小孩子,他不会说话,只开心的拉拉阿信的小手。
昨天哥哥已经嘱咐过自己了,明天可能要有一个不爱讲话的哥哥要来家里玩。
那个哥哥虽然不爱讲话,但却非常聪明,认字比他还快。
“你就是那个特别聪明,认字特别快的哥哥吗?”
林右急忙摆手:“我不聪明,也不认字的。”
顾宁喊他们吃饭,饭桌上听着阿信讲他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倒是不冷场。
牧野一如既往的话少,只是顾宁讲话的时候,他便会全神贯注的看着顾宁。
林右注意到了,有点羡慕。
顾大牛一连几日在家想不通怎么办,干脆拎了锄头上地里去。
在地里,冷风一吹他脑子有点清醒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喜欢林右,不是喜欢弟弟那种喜欢,是他爹对他娘的那种喜欢。
顾大牛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又有点苦恼。
自己能力一般,只会种地,又不爱说话,不知道林右会不会喜欢自己。
若是,若是自己林右表达自己的心意,要怎么说比较好?
顾大牛第一次嫌弃自己的笨嘴拙舌。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家。
明明是熟悉的家门,顾大牛却第一次感到有点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娘,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喊给谁听的。
进去屋里,没看见林哥儿,却看见他娘无奈叹息的样子。
“怎么了?”
顾婶儿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顾大牛没看懂他娘什么意思,转了一圈:“林哥儿呢?”
顾二牛看他娘一眼后,开口:“林右走了。”
“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顾二牛再看他娘一眼:“就是离开这里了。”
顾大牛刚有点认清楚自己的心意,回到家人就没了。
他呼吸急促,眼睛赤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右那么瘦,外面天这么冷,他能去哪里啊?
一想到林右拖着瘦弱的身躯,踉跄在寒风中,顾大牛就止不住的心痛。
顾大牛声音如砂砾般粗糙:“为什么要走啊?”
顾婶儿眼睛也有点红:“快过年了,林右说不能在别人家过年,没名没分的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