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是建康城的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南唐灭亡之后,这里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被好好洗劫了一番。当时的大宋官兵比较克制,老百姓们没有劫掠多少,但是这些官宦商贾们确是遭了殃。
安史之乱之后,这东南都是这个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这建康城多次作为皇家都城,也据说曾是第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这里面的富人区有多有钱你就琢磨去吧。
这乌衣巷是什么地方?就跟今天的华尔街差不多。
这大宋的王师打下了江宁,也就是现在的建康,随便一个窝藏罪犯的名头都能把这里翻一个底朝天。
罪犯有没有不知道,钱肯定有,漂亮女子肯定有。
嫌不公平?李后主的皇后都被掳走了,被赵家两兄弟来回换了几遍手,她跟谁要公平?这世道要是乱了,谁摊上谁倒霉,就像靖康之变中遭殃的赵家女子。你们姓赵的没办人事也就算了,多少东京的百姓连带着长江以北的百姓招谁惹谁了?
这有钱人就像地里的蝗虫,一茬又一茬,寒冬暴雪都挡不住他。这一百来年过去了,这帮子富人又成长起来了。
王伦瞅了瞅面前的乌衣巷,心里一顿感叹,随即摇了摇头,走向了旁边的一条大街。没走几步,抬头一看,一个铺面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安本堂”,这就是今天的目的地。
这安道全医术好不好不知道,这商业头脑肯定是不错,知道把这医馆开在这富人区的旁边。
王伦看见医馆买药的人多,看病的人也不少,人来人往,其中不仅有衣着华丽的人,也有不少普通人。看来这安道全医道的本心还在,王伦观察了一会儿暗自点了点头。
这就好,这哥们儿要真的是趋炎附势之辈,自己真的考虑考虑。
不一会儿,天过正午,这人渐渐少了,王伦和武松两个人见没啥人了,就准备走进去。
“这位客官,已经正午了,抓药可以,要是看病就等会儿再来吧。”一个小厮过来打招呼。
“这不还开着门么,为啥不能看病?”武松问。
看到武松伟岸的身姿和旁边气度不凡的王伦,小厮赶紧笑笑:“两位客官是远来的吧?好让客官知道小店的规矩,安大夫每天看的病人比较多,从早到晚都不带停歇,身子实在是受不住,这不在去年的时候,馆里定了个章程,安大夫中午休息一个时辰,养好精神,下午接着看病。这建康城里的人都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王伦笑了笑:“二郎,那我们稍后再过来吧。”
王伦笑了笑,丝毫不觉得生气,转过身去,晃荡荡走出了门,来回逛一逛,顺便找一些吃食,这刚才等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就饿了。
王伦和武松走了几步,做到了一个小摊子上,要了几笼小笼包子,点了一壶热茶,就慢悠悠吃了起来,武松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扔,刚咬一口,就吐了出来:“这包子汁水怎么这么烫?”
“哈哈,二郎慢点吃,这包子叫灌汤包,味道全在里面的汤,吃这个包子,心急不得。”王伦笑着解释。看这小笼包和后世的灌汤包也差不太多了。
武松叹了口气,他习惯了北方的大包子,一口半个,就这么点小包子,一口塞俩他都嫌少,现在能怎么办?等着吧。
王伦慢悠悠品了口茶,开口问旁边的小二:“小哥,麻烦问一下,我们远道而来,想看看病,不知道这安本堂的医术如何?”
“这位官人,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这安大夫的医术那可是远近闻名,不少人慕名而来。”小二赶紧搭话,颇为自豪,似乎摊子在这安本堂旁边,也是与有荣焉。
“这安神医的诊费贵么?”王伦品了一口茶问。
“这诊费不便宜,”店小二叹了口气:“不过要是没钱的穷苦人家去看病,可以先欠着钱,到最后收不收就不知道了,反正没听说过安本堂主动要的。”
听到这里,王伦心里有了计较,也就不再打扰小二,拿起一个小笼包,慢慢咬了一口,吹着吃。
这武松看着王伦的吃法,心里着急,索性拿着茶壶倒了杯茶喝起来。
汤包好容易凉了,这武松是一口一个,三下五除二就扔进了嘴里,从怀里抽了一条布巾,擦了下嘴角的油,又是喝了一大口茶水:“这小包子吃的让人心累,等到晚上再过计较。”
王伦哈哈一笑,伸手拿出一小块散碎银子,递给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小二。
“这位官人,给的多了,我这去找铜板。”店小二接过,正要转身。
“不用找了,赏给你了。”王伦笑了笑,跟武松起了身。
看到王伦两个进来,刚才医馆里的那个小伙子赶紧上来,安大夫马上就到,客官这边请。
王伦跟着小伙子往里走,看着前面的摆了张桌子,上面放了一个手枕,里外各有一把椅子,就径直过去,坐在了靠外的椅子上。武松就站在身后,打量着周边。
王伦刚坐下,内堂就走出来一个30来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子,带着一顶灰色帽子,清瘦的脸庞,有一把山羊胡。
“莫非是安神医?”王伦起身拱手。
“正是在下。”中年人笑着拱了拱手,打量了王伦一下:“官人莫非身体有恙?我这打眼一看,客官身体康健啊。”
王伦笑着说:“我不是来给我自己看病,我是给我家里妹子看病。”
“哦?”安道全惊讶:“小娘子可曾过来?”
“我那妹子不太方便,不曾过来,不过我说出她的病症,安神医可否开出方子?”王伦认真地问。
“哦,这行医讲究望闻问切,既然人过不来,怕是不能准确断症,还请官人知晓。”安道全想了一下说。
“小生明白。”王伦想了一下:“若是断不好,自然不敢怪罪安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