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慈禧再一次坐在了龙椅之上主持朝议,此时的李鸿章已经被召了回来,站在大殿之上。
慈禧满脸忧愁,如今北洋水师已经覆亡,奉天的陆军新军正在与俄日鏖战,关内有且只有武卫军可以依靠了,但是武卫军的实力如何从来没有考验过,一旦再遇战事,或者是张毅的新军败绩,那接下来北京城可就危险了。
慈禧看看朝中的满朝文武,如今可以依靠的能臣愈来愈少,仅仅有一个李鸿章还重病在身,不住的咳嗽,荣禄如今统领武卫军,平日里要在天津与北京来回奔波,也不能事事依靠他。
慈禧叹口气,问道:“少荃公,请问,张坚之如今有消息了吗?”
李鸿章站出来答道:“老佛爷,三天前,臣接到张坚之大人的回电,已经整理好行装,处理完了美国的事务,从纽约港出发了,这两天只怕要抵达英吉利了,他听闻北洋水师覆没,气愤之余,又有忧虑,咱们大清海岸线辽阔,如果没有水师守卫,那随便一出海港都有可能成为列强进攻的突破口,我们大清的权益将没有一丁点的保障,是以前往英吉利,打算考察英吉利的战舰,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他将订购数艘军舰组成舰队返回国内助战,请臣代为向老佛爷转奏。”
慈禧叹口气,说道:“张坚之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如今国库空虚,又要筹备日俄战争的经费,哪里还有余力购买军舰?”
李鸿章答道:“如今看来,只能走商业贷款了,我听闻张坚之说,他已经谈妥了一笔与美利坚摩根银行的贷款,大约有一千万两白银的额度,以奉天辽河油田的股份作为抵押,时限为十年分期还清,有了这笔银子,咱们购买军舰只怕会容易很多了。臣已经知会英国的薛福成,请他代为联络船厂以及英吉利海军的事宜,只怕近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
慈禧说道:“只是如此一来,张坚之要在英吉利耽搁一段时间了,如今关外战事紧迫,迫切需要他回来坐镇啊。”
李鸿章犹豫了一下,说道:“老佛爷,其实张坚之不会在英吉利耽搁太长时间,他只需要将军舰考察好,后面的谈判,自然有人会负责,我听说,如今在奉天任职的张季直以及林旭两个人已经快到了英吉利,只怕张坚之再耽搁四五天的时间就会启程回国,到时候,后续的谈判事宜会交给这两个人负责,然后有薛福成配合,应该会万无一失,只是如今战事激烈,怕免不了被英吉利那些奸商宰上一刀了。”
慈禧说道:“宰一刀就宰一刀吧,总比咱们战败了割地赔款要好,只是,林旭不是哀家原来下旨要严办的维新党要员吗?怎么跑到了奉天,而且还在张坚之手下任事?”
慈禧犀利的眼光扫了过来,李鸿章心头一跳,说道:“这个,臣也不太清楚,估计林旭等人逃亡之后,流窜到了奉天,毕竟他在奉天呆过一段时间,与张毅私谊甚深,恐怕是张坚之爱惜其人才难得,便私下留用了,也有可能是张坚之手下的人私自留用,也未可知,毕竟维新党人在奉天的能量也是不小。”
慈禧揉揉额头,说道:“算了,这件事就不在计较了,也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少荃公,这段时间,你可要盯紧了,哀家如今也只能依靠你跟荣禄两个人了,如果前年一战,功亭未去,该是多好,我们还有一员虎将可用,如今,唉”
李鸿章说道:“老佛爷,如今日本已经将北洋水师歼灭,咱们京畿沿海门户洞开,随时有可能遭受日本陆军的登陆,甲午年在山东登陆的教训未远,咱们可不能不防啊。”
慈禧点点头,说道:“少荃公,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李鸿章沉思道:“如今,朝中可看重用的朝臣且知兵善战的也只有袁项城了,臣以为可以让袁世凯重新坐镇山东,统调山东所有兵力,连同他的武卫军一部,严密防守山东、直隶沿海一带,剩下京畿的所有防务,可以暂时由荣禄大人全面统筹,死守京畿各处战略要塞,以防不测。如此方能保证咱们万无一失。”
慈禧问道:“少荃公,那袁世凯能够抵挡的住日本的海陆大军吗?”
李鸿章答道:“老佛爷,如今我们也只能用袁世凯了,我北洋一系如今能征善战的老臣大多故去,要么就是已经老朽不堪,如今也只有袁世凯可看重用,原本奉天的徐怀瑾是最佳的人选,此人原来在山东一战,树下了赫赫威名,其军事能力甚至不再张坚之之下,只是如今关外的形势比之京畿要严重的多,张坚之不在,那里更需要徐怀瑾坐镇指挥,动弹不得,山东就只能依靠袁项城了,袁项城军事、政事、权谋都是上上之选,应该可以防备的住直隶的海防。”
慈禧沉吟一下说道:“那好,传旨,委任袁世凯为山东巡抚,领北洋会办大臣,兵部左侍郎,总镇山东、直隶沿海所有防务,告诉袁项城,只要保证直隶、山东不失,哀家日后让他坐镇直隶,成为直隶总督!”
李鸿章接着说道:“老佛爷,如今咱们各省的府库之中,尚有众多新式武器,一直封存未用,臣请老佛爷下旨,将一部分武器弹药,拨付给袁世凯统领的军队,如今地方军队的武器太多陈旧,面对强敌只怕会难以应对。”
慈禧答道:“准了,这件事,少荃公看着办就是!”慈禧顿了一下,说道:“少荃公,如今咱们朝廷人才凋零,能够安保大清社稷的能臣越来越少,你可要多多为哀家物色一些能臣干将才是,国难思良将啊,咱们现在能用的人才太少了!”
李鸿章犹豫了一下答道:“老佛爷,其实,想要能臣良将,唯一的办法,就是遣送留学生出国留学,等他们归来之后,尽皆都是一方能臣,老佛爷,您请看奉天,如今奉天各个关键的位置之上,机会都是张坚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大多都是留学背景的,现在奉天建设的蒸蒸日上,与其执政思路不无关系,只是此事原来遭到了朝中众多臣僚的反对,最后不了了之,功亏一篑了。”
慈禧坚定道:“少荃公,此事我支持你去行,只要不想维新党一样要搞乱整个朝廷,都有着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