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素冷哼一声:“你还有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大姐?你还打劫我你打劫?”她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咻得缩回安无忧背后:“打劫?”
那人想磕头,偏偏又被安无忧的剑给吓得动也不敢动:“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林若素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打劫啊?”她这才注意到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那人手上拿的刀。
那人愣住了,要不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他早跳起来破口大骂了:“不是打劫,你大爷我吃饱了撑的,在那草丛树阴里蹲了半天。”但是,现在,他只能抖抖索索地道:“小人瞎了狗眼,冒犯了小姐和少侠,小人该死,不是,小人不想死啊”看着一个大男人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林若素鄙夷地道:“不要哭了,很吵的好不好。真是,求饶都没有专业素质。”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连哭也忘记了,显然是不知道林若素说得“专业素质”为何物。
林若素怜悯地看了他那一眼,直瞧得那人一哆嗦,都快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成为剑下魂了,林若素这才半蹲下来,像对幼稚园的小朋友那样,温柔地道:“求饶也是讲艺术的。”
“艺艺术?”那人快哭都哭不出来,这位小姐啊,到底你说话的重点是什么?
安无忧见到林若素脸上从没出现的温柔表情,嘴角小小抽搐一下,突然就有点同情这个人了,林若素似乎又有了前一段时间把王府闹得鸡飞狗跳的心情了。
真是,连艺术都不知道,林若素无奈地摇摇头:“求饶应该是这样滴”
“首先,不要哭那么凄惨,你不是还没死吗,哭得那么难听,落在没什么耐心的人手上,就冲这一点,你也会死得很快。”林若素慢悠悠地说。
那人吓得袖子一撸,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得干干净净:“我我不不哭了。”呜,其实他还是很想哭啊。今天出来之前忘记让老大看皇历了,早知道今天会遇见这么个主儿,打死他,他也不会出来的。本来看着这两个人一个女子,一个少年,大概很好抢,结果现在栽得这么凄惨。
林若素心里恶心,咦,真不讲卫生:“不准拿袖子擦。”
那人赶忙把自己的手放到背后,深怕林若素一怒之下会让安无忧砍了他的双手。“不擦了,不擦了小姐饶小的一命,小的现在回去就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这辈子都不拿袖子擦脸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里,安无忧虽然武功厉害,但真正做主的那个还是林若素。所以他就直接求林若素。
安无忧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只是视线随着林若素而动,看到林若素望向自己,就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林若素朝显然默认了她爱怎么闹怎么闹的安无忧露出会心一笑。是不是自己经常身体力行,起了良好的表率作用?要不,为什么刚刚好像还一脸杀意的无忧,现在怎么眼神里透出对那个人的同情哩?
林若素朝着那人哼了一声,也不说放他,也不说不放:“求饶的话,不能那么乏味那么没内容,和念经一样,没有诚意。”林若素对他刚才求饶的话进行了总结性评点。
“是”那人口是心非地回答。我还没有诚意,事关我的小命我已经够有诚意了好不好。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林若素满意地点点头:“我接下来教你的话你一定要记着,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那人其实不太关心这是不是能在以后救他一命,至少他知道,要是不好好配合眼前这位姑娘的话,不要谈以后了,他现在就比较容易没命。所以他连忙点头:“小人一定记着。”
林若素摇头晃脑地道:“求饶吗,不就是要博取人家的同情心吗,你得给自己打劫别人找个恰当的理由。”
那人茫然地看着林若素。
林若素暗叹一声,朽木不可雕也,这才道:“简而言之一句话,你之前的那句话是不行的,压根没有说服力。”
等了半天等出这么一句几乎是废话的话,那人感觉自己快浑身抽搐了。
林若素也不管他是不是濒临晕倒,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应该这么说,‘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然后再求别人饶了你,这样才能让人家容易起了怜悯,放了你啊。”
那人连连点头:“是,小人记得了。”
林若素闲闲地道:“那好,你说给我听听。”
那人忙不迭地说:“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小姐饶命。”这句话里,最最真切的就是最后那一句“小姐饶命”了。
林若素皱皱眉:“拿剑指着你的又不是我,你喊‘小姐饶命’有什么用,重来。”真是,这么简单你也要ng再来一次。唉
那人带着哭腔又喊了一遍:“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少侠饶命啊。”少侠你劝劝这个小姐吧。
林若素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安无忧也放下指向那人的剑尖,那人连忙一阵磕头:“谢少侠饶命,谢小姐饶命”
他连滚带爬地还没走出一丈远,林若素慢条斯理地声音又在后面响起:“我还没说你能走,你去哪里啊?”
那人本想继续跑,偏偏一抬头,安无忧的剑又顶上了他的喉头,他只好哭丧着脸又回来了:“小姐。”呜,谁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