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再来的时候,人已经比昨天下午又少一大半,但仍有几十人到场。
今天比的,不单是把脉看病,还有中药调剂,虽然这些活在大多医馆都是由学徒负责的,但对大夫来说,这些也都是必会的内容。
叶然经过昨天的两轮比试,明显更从容些。
今天是抽签决定,两两对决。
两个人同时看一个病人的病,从把脉,开方,以及后面的调剂上,每个环节都要做出对比,最后由评委整体打分。
叶然抽到的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看岁数比他大三四岁。
他上前友好的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叶然。”
这人看了叶然一眼,神情有几分傲倨,没有言语,继续闭目养神。
见这人没有沟通的意思,叶然就只好回来了。
王硕有点看不过去,冷哼一声:“傲气什么。”
张潮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人一起去一侧等候了。
今天人已经少很多了,大家就转移到礼堂内部,评委和比赛选手在台上,下面是候场的和部分家属。
陈晏初坐在第一排,目不转睛的看着候场的叶然。
等轮到叶然上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走上去坐在病人前面,开始正常的问诊诊脉,接着见叶然边问边写着什么,神情格外认真,等问诊结束,就走到左边开始调剂。
病人也配合他过去拿药。
中药调剂时,首先要先确认病人身份,审核药方无误后,开始拿着戥称对戥,接着左手持戥,右手取药,每一样药都要精确到准确的克数。
并且每一味药都要按照药方的顺序摆放,逐一查对无差错,装药袋上写姓名,注明煎法和服法,讲清医嘱最后把药交给病人。
全部完成,叶然松了口气,把刚刚的药方交给评委后,就站在一侧,看着对手问诊。
到对方调剂的时候,叶然一边观察他拿的药,一边在心里推测对方的药方,只见对方中间拿的药和自己不太一样。
他皱着眉头在心里思量多次,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刚刚开的药没问题,就不再想这些,一心等结果出来了。
等两人都交了药方,几位评委围在一处商量了一下,最后给了叶然通过牌。
对方顿时不满意了:“我对这结果有异议,他刚刚拿的每一味药我都看到了,明明我的方子更好,凭什么让他过了?”
原本都在准备的其他人,也都闻声看过来,连一旁巡场的邓老爷子都被惊动,慢慢往这边走。
其中一位评委把两人的方子摆在一处:“你自己看,病人是腰中冷痛,小便不利,痰饮,虚喘等症状。”
“叶然开的是山茱萸,地黄补肾填精,加入附子,桂枝温肾助阳,佐以薯蓣,茯苓健脾益 肾,佐以泽泻,丹皮泻阴中之火,这样既制虚阳之浮动,又监桂,附之燥。”
比赛结束
“而你开的则是附子为主药,取其温肾助阳之效,又以山药,山茱萸,泽泻,茯苓,车前子为辅药,取其补肾利水,你的方子虽然温阳补肾,利水消肿,但后者功效多于前者,有些本末倒置了。”
那人满脸的不服气:“那你怎么不说他的药方还没有针对利水消肿这一部分开药?”
见动静越来越大,邓勇涛走过来拿起两人的药方,看完后说:“他确实没有针对这方面开药,所以说起来,这两个药方都不够好。”
“但你输就输在,没找准关键,不是看见一个病症就要开药,你得明白病人的主要是肾虚重,还是水肿重。”
“况且,他这药方比你出彩的地方,在于他知道阴阳相济,医书曾说,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一阴一阳,则生化无穷。”
说完,把叶然的药方递给他:“中医本就是一门易学难精的学科,很多东西不是想当然是什么样,而是要在问诊看病的过程中不断摸索,灵活运用的。”
那人看了邓勇涛一眼,脸色涨的通红,又往台下扫了一眼,最后灰溜溜的走了。
邓勇涛看向叶然:“你是长松的学生?”
叶然点点头:“邓老师好。”
邓勇涛笑眯眯的:“当不得什么老师,走,下去说。”
秩序恢复后,后面又继续比试着。
叶然告别邓勇涛后,蹦蹦跳跳的朝陈晏初走来,满脸兴奋:“你看见了吗?我刚刚被邓老先生夸了。”
陈晏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然然真棒。”
叶然开心的眯了眯眼,露出两侧的酒窝。
下午的比赛,叶然运气不好,抽中了方峪深,两人都有些无奈。
最后结果不出所料,方峪深拿了通过牌。
下来后,叶然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哎,输给峪深哥我是心服口服的,可惜了,还以为能多比几轮呢。”
陈晏初安慰他:“没事,这种比赛以后还会有,下次再参加。”
叶然点点头。
比赛又持续了好几天,后面陈晏初就没有再来观看,他本来也就是因为叶然才来的。
但方峪深和张潮远还在比赛中坚持着,叶然就每日都来观摩。
好在学校最近课业不多,又因着难得有中医比赛,几个老师就随他们去了。
王硕和诸瑾天在第三天就下来了,他们几人就坐在第一排,一边给方峪深打气加油,一边观摩比赛,跟着别人偷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