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濯:“会,电子眼都这样,防盗摄的上市要求,灯光必须暴露在外,但?我?改造过,并不明显。”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丰濯手指离终端屏幕不到一厘米,就这样不前不后地顿住,良久,正当他准备打字的时候,终端又震了一下。
一条新的信息。
——“还有,你的设备太智能了,会跟着人转。”
丰濯的手抖了一下。
现在他们知道她呆在原地干嘛了。
她在测试。
阿利亚默默地将终端返回主界面,好像消灭犯罪证据的嫌疑人,迅捷地又揣进兜里:“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丰濯:“哪里对?”
阿利亚:“不要搅进这个人的麻烦里。”
窗户没?关,月光从窗外悄然溜了进来。
房间没?有开灯。室内一片漆黑。
门被敲响了。
响了一共三声,不轻不重,不像是气急败坏,也不像是误打误撞——那样不会响得?规律而有节奏。她就是单纯的笃定房间有人,且一定会来给她开门。
丰濯:“你相信有特异功能吗?”
阿利亚:“……怎么说?”
丰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房门在此刻又被敲响了一下,像提示器似的,指引了他下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阿利亚两?手举在半空,耸肩。
人只要行?动?就会有痕迹,杀手这一行?有时候就像钟点工,判断痕迹是找准目标的必要,水渍、烟头、没?喝完的酒、门把手的磨损程度,都可以?判断目标曾经、现在或者常住什么地方。
“可能是她很?有当杀手的天赋吧。”
丰濯幽幽甩下一句“你最好祈祷目标不是你自己?”,整着衣领往门口走去?——
嘎吱。门打开。
丰濯顺手将灯的开关拨开。
灯照亮了屋子,回廊的壁灯也被打开了,照亮了站在房间门口的两?人。
章驰抱臂站在门口,目光越过丰濯,看向了在窗边靠着的阿利亚。
阿利亚伸手打了个招呼。
章驰收回目光:“你冒犯到我?了。”
丰濯很?没?有诚意地低下头:“我?很?抱歉。”
章驰:“没?有补偿吗?”
丰濯:“车子是自动?开启防盗记录仪的。”
言下之意,他不是故意的。
章驰:“哦。偶然?”
丰濯:“偶然。”
章驰:“但?你冒犯到我?了。”
丰濯:“……”
章驰:“我?想跟你借点钱。”
丰濯:“……”
章驰:“你愿意吗?”
很?少有人能将“你愿意吗”说出?“你想活还是想死”的功效。
章驰顿了顿,又说:“不愿意就算了。”
她讲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很?难从外表判断她到底是什么心态。字面上来看,她好说话极了。
如果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拿矿泉水瓶砸招财猫,绑架阿利亚回家……
这就该是一段平常的对话。
丰濯陷入了长时间的宕机。
她好像真的没?有威胁人。
但?她又好像什么都做了,只等着看对方能不能懂。
模棱两?可。
圆滑可以?给事情?留下回转的余地。她好像没?有过大张旗鼓的北区式的愤怒——街头文化,有钱要挂在身上,不好惹要挂在脸上。
计算失灵。
丰濯:“借多少?”
“借”这个词在北区等于“给”。出?去?就别想回来。
如果数额不大的话,他可以?考虑舍财免灾。
章驰:“二十一万。可以?吗?”
二十一万不是一个小数字。
阿利亚踩着棉拖鞋从后面啪啪走了过来,身体贴在丰濯的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和?脑袋,对着章驰义正辞严地越俎代?庖:“可以?。”
没?等丰濯脸色有什么反应,阿利亚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丰濯的脑袋:“他比我?有钱多了。很?多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