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帝在宫里赏春,盛平城郊,邹清许和贺朝也在踏春。人间春风和煦,桃柳芳菲,山间还有凉意,但放眼望去,山坡上已经一片青葱,山脚下长满了青苔,黄色小花在风中摇晃,散在草地上如繁星点点,似月夜流光。远山朦胧,萦绕在山间的白雾如同让它穿了纱裙,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布衣,纷纷拖家带口,到此游玩,文人吟诗作对,小贩们卖各种小食果子,好不热闹。
邹清许和贺朝带着果子、炊饼和梅子酒去城郊感受春意,邹清许拿起一块蜂糖糕细细品尝,贺朝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对他说:“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愿意出游踏青。”
邹清许吃得津津有味:“我之前不喜欢出去玩吗?”
贺朝看他一眼:“当然了,你之前每天窝在屋子里看书。”
邹清许:“有些人怪不得学问做得这么好,看来时间在哪里,收获就在哪里,但理论若没有实践的支撑终究是一页纸,曾经的我太年轻,不懂这个道理。”
“过分了啊,好好说话,不是,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竟然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夸自己?”贺朝递给他一个果子。
邹清许笑了笑:“我不是说现在的我,而是说曾经的人。”
贺朝:“?”
贺朝听得云里雾里,邹清许给了自己一巴掌,紧紧抿唇,嘴巴不能再不值钱了,他看到不远处有人放纸鸢,忙凑过去看热闹。
纸鸢飞得又高又远,玩心大的他也买了一个,他买的纸鸢被放飞之后,和旁边的纸鸢开始打架,邹清许看旁边纸鸢的主人是个漂亮的姑娘,主动给对方机会,他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胜负心。
但那姑娘似乎不怎么会放纸鸢,两个纸鸢缠缠绵绵一起挂到了树上。
老树很高,邹清许仰着头,心如死灰。
今儿这俩纸鸢的鸢生算是到头了。
此时,一名衣冠齐整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气质威严,衣着华贵,器宇不凡,身后还跟着两名随从。
“怎么办,两个纸鸢都挂树上了,邹大人劳烦上去取一下吧。”
邹清许定睛一看,刚想吐槽这货怎么如此没有边界感,这人看着面生,脑中仔细思索之后,才意识到这位爷是锦王。
当今天下,只有锦王和泰王有资格争东宫之位,争这万里河山。
邹清许一个激灵,刚要行礼,锦王怡然从袖中伸出一只手,四两拨千斤般朝他摆了摆,“我现在只是一个寻常公子哥,出来赏春,邹大人不用多礼,但我的纸鸢被你挂到树上了,劳请邹大人为我取下来。”
邹清许心里明了,大好春光中,锦王出来踏青,放纸鸢的女子大概是锦王的小妾,但眼前这棵树显然太高了,邹清许不会武功,他若想把纸鸢取下来,只能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