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莱尔下意识回避艾栗想要接近他的举动,用手挡了一下沾血的额头,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狼狈姿态映在他人眼中,但艾栗抿紧唇,缓慢而坚定地把他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
“我没事,您别担心我,反倒是您没事吗?刚刚没有为了救我受伤吧……”
“很脏,艾栗。”
缪莱尔回避她的问题,轻声提醒她,垂眸看着两人握到一起的双手,“别碰。”
“这有什么,擦掉就好了。”
艾栗握着男生的手有点害羞,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赶紧把他手上的虫液擦干净——
然后抬起绿眼睛看了他一眼,把手帕直接塞进他的手里,“额、额头和脸上就麻烦您自己擦干净了。”
缪莱尔看着手里的手帕,握紧:“……艾栗。”
“在呢,啊,您别发呆呀。”艾栗看着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脸有些红。
缪莱尔蓝眸看她,像是要把她健全的、活泼的,自由自在对他露出的笑容记住。近在咫尺的吐息如此活泼温热,不再是之前她趴在他怀里哭泣,奄奄一息的模样。
——刚刚,异兽在她背后出现的那一刻,他差点以为曾重复一遍的历史会在他眼前再度上演。
“艾栗。”他停顿半晌,垂下眸光,像是只会叫她的名字似的。
“我在我在……”
“叫一声我的名字。”
艾栗一怔。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莫名有些小声,唤他:“缪莱尔,卡曼少爷?”
“没事了,我没事的。”
缪莱尔攥着她的手帕,艾栗怕他状况不好不能动,便担忧地轻扯了一下。
缪莱尔顺从松开,于是她轻轻将柔软的布料擦拭向他的额头。
“好啦,”缪莱尔听见她说,“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谢谢您来救我,总是这样保护着我,缪莱尔少爷。”艾栗认认真真地说。
“但我更希望您能多多在意自己。”
……
从训练场回来后,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艾栗翻来覆去躺在床上睡不着。
深秋的校园,月光透进窗帘温柔地洒落进来,艾栗躺床上烙着煎饼,盯着地上那块小小的光晕发呆。
前几天下过几场秋雨,天气慢慢冷下来,她已经换上了冬季的棉被——偷偷看一眼列奥那边,他还是腹间搭着一条单薄的蚕丝被,深色健壮的少年躯体即使在深冷的夜间也仿佛散发出厚厚的热意。
列奥将骨折的手臂放在腹前,嗤了一句她的动静:“睡觉,别烦。”
“我可没打扰你……”艾栗小声嘟囔,“而且你又没睡,刚熄灯呢。”
“……”
“我、我知道了,我马上就睡!”艾栗还是对列奥深深呼吸,皱眉不语的样子有点怂的,立马停止烙小猫煎饼的行为,紧张地闭眼不动。
明天就要坐飞船去外星了,说起来这还是前生今世第一次坐飞船,乡下小栗心中是很激动的。
除去激动,还有紧张和不安。
说起来,她在蓝星时还觉得军人的生活很苦,所以无论爸妈怎么劝都对第一志愿报国防大学犹犹豫豫的,但现在经历着比自己对军人认知艰辛百倍的生活,居然也慢慢习惯起来了。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还是紧张,在脑内复习一下异兽们的弱点好了……
将近半个小时后,耳边小小的呼吸声趋于平稳。
室外传来雨点细细打着落叶的声音,在月光与细雨中,狮子在黑暗中睁开冰蓝眸,眼神清明而冷冽。
列奥·德文希尔如同前几个夜晚一般来到她身前,手臂搭着床沿,半蹲下来,注视着她的睡脸。
艾栗睡得脸蛋通红,长睫紧闭,红润的唇瓣埋在被子下面,列奥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没什么情绪地伸出手指,勾下来。
被子滑落,替代被子摩挲在少女唇间的,是一只指腹带有粗茧,燥热而有力的男性指腹,
列奥眉头紧皱,压抑着呼吸,只轻动了一下,对方过于娇嫩的肌肤被像是被蹭得痛那样,发出一声小小的哼声。
少年动作僵硬下来。
等窗外的雨下了一会儿,金发散在耳前,看起来莫名有种狼狈意味的狮子再次戳戳她,用粗糙的大手拨动睡熟的艾栗团子;
她紧蹙细眉,难过地发出更多哼声,脊背躬起,看起来十分想要逃脱正处于青春期的alpha少爷过于充斥着浓烈好奇心的探索。
浓烈的朗姆酒味席卷,带有浓重压制感地凑近。
即使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被当成狮子嘴下猎物的小猫还是下意识地发起颤,被窝下莹润的脚趾都紧紧扣在被铺上,有些惧怕地蜷缩起来。
胸前……好重,呃呜——
艾栗扬扬头,憋闷似地咕哝了一句,似乎潜意识中觉得身上压着的重量是她被鬼压床了。
她没能推开他,这只鬼实在是太重了,还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虽然她没能挣扎成功,但她小小的推拒终于让压在她身上的纯种直a·这辈子都还没与除了a之外的性别怎么接触过的大少爷回过神来,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