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容连着抽了苏慧敏六次,直到那张脸也如苏葭的手臂一样红得渗血。
小k将苏慧敏丢在那只重伤的恶犬旁,递了一张湿巾过去。
宋晏容没再看地上的人,接过来,转眸与苏葭只盯着她的目光撞上。
她看见苏葭鬓角还有一丝污渍,帮她抹去,再拿过苏葭的手,帮她把手心的脏东西也简单擦了下。
最后才随意将湿巾在掌心一卷,草草清理。
“先去医院。”
宋晏容脸色并不好看,但语气却在尽量克制,她抓着苏葭没受伤的那只手,往门外。
出了门。
宋晏容看向车旁的小k,黑色短发与衣服上有些灰土:“严重吗?”
小k一脸羞愧,摇头:“只是晕过去了,对不起小姐。”
“连我都被设计,又怪你做什么?”
宋晏容手微微用力,察觉还抓着苏葭时,反应过来将力道一卸,默了两秒还是没将苏葭的手松开:“她不是喜欢狗吗?多买几条在院里守着她。”宋晏容冷声道:“周围邻居也打点一下,别吵着人家。”
“是。”
“苏慧敏的那些债主……”
“都通知过了。”
宋晏容点头。
被人算计的感受,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她这人的特点不多,比较出名的一点就是有仇报仇。
苏葭听着宋晏容的安排,那些债主都是社会上的人,没有谁是好相与的,苏慧敏尚且吃不消其中一个,何况是所有债主见天过来。
每天除了面对债主的收拾,还有被一群恶狠狠的狗围着恐吓。
苏慧敏终于能体会体会她当时是何种心情。
只是,她没想过宋晏容会做这些,宋晏容替她收拾苏慧敏的时候,她居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那时候,有宋晏容这样一个人出现,该有多好。
当然现在……也不迟。
好人总是更心软,更好说话,对她来说是好事。
苏葭也不言语,思虑中盯着宋晏容的手看,那只牵着她的手比她大一点点,长一点点,和那双腿的温度不同,宋晏容的手很温暖。
似乎不只是因为盛夏的缘故。
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脸上和身上,刚在水龙头底下冲洗过的缘故。
-
上了车。
宋晏容吩咐人去最近的诊所,市医院太远,她怕苏葭吃不消。
空调关了,毯子搭在苏葭身上。
这一幕,宋晏容想起见到苏葭的那个晚上,苏葭也是一身湿漉漉的坐在她身边,身上披着毯子。
她从医药箱拿出碘伏,说:“手递过来点。”
苏葭乖觉把手递过去。
“忍一下。”药水沾上去,宋晏容问:“你在感觉一下,还有哪儿受伤没?”
她皱着眉头,因为苏慧敏的无情,因为周媛的恶毒,因为周夫人和老太太的狠辣纵容。
她又问:“真没别的地方受伤?”
苏葭说,好像是。
没到诊所,苏葭就靠在车边睡着了,但只不过两分钟,她便似惊醒般,身子轻颤,一下睁开眼来。
宋晏容就在她身边轻声安抚:“没事,睡吧。”
苏葭没回头去看,隐约看着玻璃窗的影子,好像正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又闭上眼,只是再也没有睡着。
她听着汽车外的声音,轮子碾压在地面,行人说话,汽车鸣笛,蝉鸣虫叫。
就像那晚跟着宋晏容离开时一样,要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
但她不再像那晚一样,充满不安了。
到诊所打了疫苗,苏葭被狗咬伤的手臂,需要缝两针。
苏葭说:“两针就不用打麻药了。”
宋晏容皱眉:“会疼。”
苏葭却很坚持。
她要自己记住今日的疼痛。
宋晏容看着那针,刺进女生本来白皙光洁的皮肤。
眼瞧苏葭的冷汗从额间坠下来,宋晏容的掌心搭在苏葭肩上。
灼热的潮湿的温度像覆盖冰层热水,起初麻木,而后恢复知觉,最后热感蔓延,苏葭连疼痛也好像快忘了。
她深深吸气,消毒水混着alpha的味道,如隔靴搔痒一样,不够令她满意。
…
临走时,医生特意叮嘱,疫苗需要连续注射五针。
宋晏容见苏葭实在有些累,这时候赶回去既是高峰期,在路上耽搁不少时间。简单商量下,决定今晚就在镇上找一间酒店住下,不再折腾。
小镇并不算繁华。
所谓的酒店不过比旅馆好听一些,在一栋八层的小楼里,楼的外墙处处都是陈旧的痕迹。
大厅和前台虽是装修过,但也能看出是旧物新翻。
酒店只剩下三间一米五的大床。
两间无窗在二楼,一间带窗的在五楼,相隔有些远,宋晏容还是要下了。
她和苏葭,加保镖司机勉强也够。
电梯摁了二楼和五楼。
很快,二楼的门打开,宋晏容伸出手,小k了然将手中购物袋递过去,而后先行下了电梯。
整个入住过程,宋晏容与苏葭都一路无话。
也是察觉到苏葭并不想说话。
打开房门,不透气导致的湿闷味道铺面而来,洗手间的空气里也含杂着几缕清洁剂的气息。
宋晏容蹙了眉,若不是苏葭现在需要休息,她并不想带着苏葭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