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进来。”周媛的脚轻荡在墙边,她的手撑着窗台,因为发情期的原因,额头和脖子里还能看见细微的汗水。
宋晏容轮椅往前,反手关上门,没入鼻息的香味似乎更重。
耳朵里的隐性耳麦传来声音:“宋小姐,请你尽力安抚她,我们正在紧急布置防护措施。”
宋晏容抬眼:“你先下来说吧。”
周媛凝着她,并不回答,再问:“你带她回宋家了?”
宋晏容默了默:“是。”
“你从来没带我去过,我问你宋家什么样,你说那地方沉闷枯燥,没有自由,连我家地下室都不如,所以才不带我去。”周媛冷笑一声。
宋晏容没说话,仅仅站在原身和周媛的纠缠关系来说,她或许该同情周媛。
周媛似乎也没想得到她的回答,继续道:“听说她被你标记了?宋晏容,那我算什么?”
宋晏容深刻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冷漠,只是她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她不是原身,和周媛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不是一路人。
她无法用原身的甜言蜜语,或手段来安抚周媛。
宋晏容道:“我们之间的事,在这时候也聊不清楚,你先把抑制剂打了我们再聊,或者,你先下来?”
夜来香的信息素含杂着陌生的香,被风吹散在病房的每个角落,不知是不是错觉,宋晏容感觉她的心跳似乎比刚才,快了几拍。
周媛接话:“你是怕我死了惹得一身骚,还是真的担心我?”
宋晏容道:“都有。”
周媛听完,表情失控般笑出来,而后收回笑意:“行了吧宋晏容,我还不了解你么?”
她另一只手摸了下脖子的腺体,那里比脸颊还要红润,信息素如潮水,叫她身体发软发麻。
看起来,周媛的身体正在晃动,很不稳妥。
耳麦同时响起特管所人员焦急的声音:“安抚她安抚她,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摔下去。”
宋晏容闻言,觉得再下去,她可能也需要被安抚了。
她扫了眼四周,不知是不是因为不适应这屋里的香味,她内里有些许燥意,以至于耐心消耗得很快。
其实她说的是实话。
她刚穿进这幅身体没两天,也的确实不想惹麻烦。
除此之外,不管周媛本性如何,那是一条命。
就在这时,周媛突然松了口:“我可以下来,你让我做的事,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周媛缓缓道:“可是……我要你过来,宋晏容,我要你过来标记我。”
“我不要什么抑制剂,我要你标记我。”
宋晏容:“……”
宋晏容这次很确定这屋里有信息素之外的味道,应该是对腺体有刺激性的香。
她暂时还不确定这是周媛刻意的,还是什么。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间病房不能久待。
病房隔间,特管所的人员通过宋晏容的耳麦,能清晰听见里头的对话。
苏葭也能。
以女友的身份,以了解屋里人的理由,她得到了监听的权利。
在听到周媛说出的那句话时,褐色眼瞳幽深一片,随即,苏葭不轻不重哼笑一声。
身边特管所的人以为有新的情况,问:“怎么了?”
苏葭摇头。
眼眸在柔亮灯光下异样动人。
宋晏容还挺多人惦记的呢。
特管所人员正在跟宋晏容沟通:
“宋小姐,你主动靠近她,诱导她从窗台下来就行,我们的人会马上冲进去。”
等说完,转头,却发现苏葭已经不在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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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病房,周媛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宋晏容的不为所动而恼怒,她摇摇欲坠,连呼吸都带着喘。
“我知道,你一直不肯标记我,不就是嫌我脏吗?我是被别人标记过,我是偶尔管不住腺体,可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这样的人,现在又觉得我脏了?”
周媛这时候才表现出愤然的情绪。
她冷着眼:“还是怪我给上次你看上那个小姑娘用药?所以你拿苏葭报复我。怎么?嫂嫂的味道比我好,比我纯洁,比我干净是吧?”
宋晏容沉了一口气,她腺体有微弱的麻意。
“你说对了。”
周媛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宋晏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件事,大概她穿来前一周的事。
原身在酒吧看中了一个长相清秀的服务员,那是个勤工俭学的小姑娘,才19岁,刚上大学,原身每次去都会找她订台。
有一次在包厢里,小姑娘过来送果盘,原身和她说了几句话被周围人调侃起哄,喊了声嫂子。
就因为这句,被周媛听见。
后来没两天,那小姑娘就因为腺体破裂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好。
这也是为什么宋晏容说,她与周媛不是一路人。
“周媛,你根本不想死。”
周媛顿住。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可你往下看看,这世上的人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如果你不幸掉下去,很大的可能会断手断脚或者完全瘫痪,亦或者面容损伤。”
宋晏容:“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不会想那样。”
“如果你真的想自杀,更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通过赵雯这条门路让我知道这件事。你不会拖这么久等我来,也不会给任何人救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