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她怎么知道,因为陈褚干过。
他虎起来是真的虎。
萧望舒拍了拍她旁边半截凳子,示意陈褚坐下,随后看向那握紧布包缩在角落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此刻就跟受了惊的小猫一样,龇牙咧嘴地警告敌人不要靠近。
“过来。”萧望舒朝她招了招手。
小乞丐一脸警惕地看向她,再看了看周围那些甲卫,似乎脑袋里还在思考她冲破防线的可能性有多大。
“别看了,你逃不出去。”秦泰直接拎住那小乞丐的后衣领,拎沙包一样把她拎到萧望舒面前。
萧望舒取出手帕,顺手给她擦了擦她嘴边的血迹,问她:“我不拿你的钱,你这钱哪儿来的?”
那小乞丐有些愣住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听过这么轻柔的声音,她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很倔强的没有哭出来。
“这是我爹、我爹……我爹战死了,朝廷给的钱。”
萧望舒抬起头,扫了秦泰一眼,随后捻开布包一角,看了看里面整齐串好的铜钱。
是抚恤钱的串法。
“道歉吧。”萧望舒朝秦泰说着。
秦泰显然也有些内疚,拍拍那小乞丐被他拎皱的后衣领,有些生疏地道了个歉,“那个、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这时,那小乞丐才委屈的嚎啕大哭——
“我爹死了,我娘被我奶卖给了个鳏夫,她还要拿这些钱和我娘的卖身钱给二叔娶媳妇!
“我娘刚嫁过去就上吊了,我才不是手脚不干净,这就是我爹留给我娘的钱!我拿了钱跑出来,饿死都没舍得买个馒头!
“我娘说了,这是我爹的命换的钱,不能给二叔娶媳妇用!”
小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秦泰显然愧疚得不行,手忙脚乱在旁边哄着,还把尉迟彦拉过来救场。
两个大老爷们,愣是憋半天哄不出句中听的。
最后还是小姑娘哭了一阵,情绪发泄完,自己抹了把眼泪,停下了。
“擦擦。”萧望舒直接把帕子递给她,又问,“那你现在有地方去吗?”
她从来不劝人回头,也不劝人原谅。
更不会劝这小姑娘回家。
免得这小姑娘将来长大了,和她娘一样被卖。
小姑娘摇摇头,抽噎两下,要哭不哭,“爹娘都没有了,我没地方去了。”
“吃得了苦吗?”萧望舒又问。
小姑娘立马点头,“我能洗衣服能扫地,重活也能干,给口饭吃给个窝棚住就行!”
人小是小,但脑袋还挺灵光,知道萧望舒是要给她找个活干。
“行了,以后跟着我吧。”萧望舒逗猫似的,顺手刮了刮她的下巴。
那小姑娘一愣,看到萧望舒白皙的手指上沾了她脸上的污垢,顿时脸上有些发热,走到萧望舒旁边站好,低下了头。
这时,萧望舒才看向刚才抢钱的那乞丐。
门被锦衣卫堵住了,他正往角落里躲,试图让萧望舒她们忘记他的存在。
“把他也带上,回去路上找个衙门丢进去吧。”萧望舒随口吩咐。
“是!”
秦泰他们应下,随便在这庙里抽了几根布带子,带人把那求饶的乞丐塞上嘴绑了起来。
……
雨过天晴,空气都是被洗刷过的清新。
抢钱的乞丐被扔进附近的府衙,打完板子丢进牢里关了起来。
至于那小乞丐,洗干净后换了身衣裳,小小年纪眉宇间就带着几分英气,从乞丐摇身一变,变成了郡主身边的丫鬟。
马车平稳前行,一路畅通无阻,驶进京师城门。
这富贵云集的天下首府,还是那么迷乱人眼。
——
“将军和夫人回来了!”
看门的护卫跑进府里吆喝几声,府里的下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跑到门口相迎。
忆春和书夏时隔三月再见到萧望舒,急切地围着她打转,问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要不要沐浴更衣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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