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绷带的缝隙,当意识到屋内重新亮起了橙黄的光时,原本存在于他脸上的笑意几乎立刻消失,就好像这些情绪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当麦加尔端着点上的煤油灯走到床跟前时,昏黄的油灯亮光下,只能看见男人那张如同完美的雕刻一般冰冷而僵硬的面容。
麦加尔顿了顿,绕到了大狗身后,提起了煤油灯,凑到他的背部面前。
“看见了什么?”宽阔的背部一动不动,男人似乎准备十分大方地让他打量这个秘密。
“十字架。”
大狗点了点头,十分有耐心地说:“除了这种图腾,另外常见的还有另外一种——如果你能看见雷克,就会发现他的背部刺上了一个女人的肖像,这个肖像被刺在一副帆船和灯塔之间,帆船是三栀杆的,因为‘3’是个幸运的数字——”
“雷克是谁?”
“我……们的大副。”
“老凡特说他是疯狗。”或者说是忠犬系疯狗,麦加尔在心里默默补充。
“这个比喻还算形象,”背对着麦加尔,大狗短暂地笑了声,“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他。”
将煤油灯放下,麦加尔撇撇嘴:“你怎么不用女人的画像,听起来蛮厉害的。”
大狗:“哦,那个太复杂了,刺青会痛。”
麦加尔:“…………………………”
那就狗屁都不要刺上去啊,王八蛋!
熄灭了油灯,屋内重归一片黑暗,麦加尔翻身上床。
“看够了?”
“看够了。”
“不看了?”
“不看了。”
“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如果你要当海盗,我亲手给你刺。”
“谢了,不用。”
“我手艺不错。”
“拉倒吧。”闭着眼,麦加尔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怕痛。”
“……………………”
屋内终于重归于宁静,只是偶尔能听见窗外雨滴从树叶上滑落发出的滴答声。
麦加尔翻了个身,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可是脑袋好像又有点兴奋——因为这个无意间的翻身让他的左手紧紧地挨着大狗的右手,轻轻接触的那一块肌肤火热而滚烫——烧的他脑子都快要沸腾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麦加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坑的问题:如果刺青的时候,背上名字的拥有者本身也是在海上,那岂不是象征着他要在海上漂来漂去漂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