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在手中抖落开来,随着灰尘的掉落,映入眼帘的是件如火的嫁衣。
秦章愣愣地看着那件嫁衣,那料子那款式,那衣上破了的大大小小的洞……一时间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他按着不甚清醒的脑袋,神色痛苦。
那些不愿被回想的往昔,一点一点地又再次被忆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中毒期间与陆焱之发生过的点滴,一丝一毫都未曾忘记过。
他以为自己厌恶陆焱之,厌恶那张丑陋的面容,厌恶到想将那些过往尽数抹杀干净。却从未想过,内心深处早已被那个丑八怪吸引,无关容貌,也无关中毒与否。
大婚前,他曾拿着手中这件匆忙赶制好的嫁衣,逼着陆焱之穿给他看。火红的衣裳,将人衬得艳丽夺目。即使容颜有损,可在那时的秦章眼里,面前的陆焱之却是世上最美的人。
“焱之……焱之!”秦章醒过来时,面色泛红,大脑昏沉。额头上还敷着冷水浸过的帕子。床边的人一手按住他,让他别乱动。
秦章双眼朦胧中看着那人的身影,一把抓着他的手,笑道:“焱之,你回来了。”
那人手一颤,却并未多说什么。
秦章握着那双熟悉的手,安心地睡了过去。
床前,秦越担忧地问道:“长宁,我二哥他……”
“没事,不过是染了风寒,又疲累过度罢了,好生休息将养一番,无甚大碍。”长宁,也就是陆焱之,小心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再去看床上那躺着的人。
前日,秦章赶来万风堡后,没多久秦越也紧随而至。
而陆焱之本是打算暂时离开,却被秦越哭着脸找上门来。“长宁兄,务必救救我二哥呀!”
这才知秦章竟因感染风寒,病倒在了屋里。风寒这种小病,寻常大夫都能医。可秦越却拿出雪佛花做诱饵,让他替秦章看病。
没做多想,陆焱之就答应了。
秦越看着秦章抓着陆焱之手不放的样子,满含歉意道:“长宁,你可别生我二哥的气。二哥他呀,几年前大病了一场。”
陆焱之心一动,问道:“什么病?”
“唉,说来也是我二哥不好,这事我也不同情他。”秦越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沏了杯茶。“三年前,我二哥曾成过一次亲。”
“……成亲。”陆焱之愣了愣。
秦越点着头道:“是啊,成亲。可惜二哥性子不好,成亲后不止冷落了二嫂,还将人给休了。”秦越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陆焱之冷笑道:“只是冷落?我以为依秦二公子的性子,是要将新婚夫人千刀万剐了才解气吧。”
“啊。”秦越一呆,抬头看向陆焱之,“长宁你怎知道?”
陆焱之被他这么一问,却是不慌。“当年江湖上传言,秦章受人蒙蔽娶了一个丑八怪为妻,后来得知真相后,他迫不及待地就休了妻,秦三公子,可是有此事?”
“……是啦。”秦越摇了摇头。“可江湖上的传言也不能尽信。”
陆焱之笑了笑,“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二公子的大病与这事有何关联。”
秦越道